宋知礼只是淡淡看着她,在这样冷静的目光下,陈在溪只能缓慢地,将搭在男人腰间的手收回。
她退后一步,又温顺地低下头:“那表哥,我现在够乖了吗?”
皎洁的月光散落在她身侧,她乖起来时,让人说不下去重话。
宋知礼侧过身,到底还是依着她道:“不会。”
话落,他不在停留,抬步往山中走去。
不会,不会的意思就是不会娶江宁夏吧?
陈在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忍着疼痛,抬步跟在男人身后,又问:“表哥那,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山吗,我也想替你祈福。”
她抬眼,视线落在男人背影上,周围很黑,只有稀薄的光亮,她看不真切。等了一会儿,表哥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那就是可以了。
收回目光,陈在溪低声自责:“我今日很没用,我很怕拖累大家。“
寂静山下,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越往里越黑,暗色流动间,压抑的可怕。
陈在溪渐渐力不从心,她开始跟不上男人的脚步。
膝盖很疼,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疼,但是并没有说,只是没话找话:“表哥,如果我跟着你上去,老夫人她会生气吗?”
彩月还在别院等着她,老夫人也让她回府休息,大家都以为她会好好呆在山下。
乱想到这里,后知后觉的慌乱和腿间的疼痛交融,陈在溪止住脚步,终于走不动了,脸色白的可怕。
山里的高树太多,月光得透过树与树的缝隙才能落下,走到这里时,光亮几乎没有。
陈在溪感受着这无边的暗色,耳边寂静,无人回应她一句。
表哥没有等她。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陈在溪有些慌张,密不透风地黑暗将她狠狠压住,她也怕黑,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缓慢蹲下身,双手抱膝,痛意顷刻间涌出,只好隐忍地抽泣,又害怕又后悔。
早知道她就不停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在溪忽而感受到有风拂过耳畔,顺势带起细碎的声响来。
眨眨眼,她湿润的睫羽轻颤,下一瞬,她透过稀薄的月光,看清眼前的暗色衣摆。
陈在溪忽而站起身,抽噎着说:“表哥,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下了……”
宋知礼在察觉到她停下后便止住了脚步,静静等着她。
这一刻,她情绪失控的突然,宋知礼顿了下,便问了句:“你是在害怕?”
“是太黑了,怕。”
陈在溪低垂着头,又道:“表哥,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听见她说黑,宋知礼还是抬手打开火折子。
暖光照亮,落在她脸上,她红唇渐渐已经颜色,额上汗津津,面容苍白,病态的样子。
宋知礼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下一瞬,他抬手抚在她脸侧,便感受到手下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