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夏挽凉的意料,顾博腾真的同意送她去探监了。
夏毅晖自杀未遂,如今被安置在监狱里的医护室。
隔天下午,夏挽凉赶到的时候,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难以动弹,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见她来了,夏毅晖眼珠转了转。
氧气罩上的水雾一薄一厚,干裂苍白的嘴蠕动着,冲她伸出手:“挽凉……挽凉你来了……”
“爸!”夏挽凉一瞬间红了眼,握着他粗糙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是我,我来了,对不起,是我不孝,是我引狼入室……”
“不、不怪你,是爸爸对不住你。”
他从包包里艰难地取出一张照片,颤抖着递给她。
夏挽凉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妈妈。
照片里的妈妈唇红齿白,身量纤纤,有着温柔迷人的微笑,乌黑亮丽的秀发,她哽咽着说:“妈妈很漂亮。”
“她和你长得真像。”夏毅晖喘着粗气:“我这几天经常梦到她,她问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去找她?她还说,她想带我去个地方已经好多年了,可是爸爸舍不得你……”
夏挽凉泪流满面:“您不要走,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我算了算,原来我今年已经五十一了,从遇到她到生下你再到如今,一转眼竟然过了快二十七年了。”夏毅晖眼皮外翻,似是疲惫到了极点:“挽凉,爸爸爱你。”
夏挽凉的心像是被人攥住,呼吸难以自持。
她伏在夏毅晖的床沿:“那您答应我要好好的好不好?我会在外面等着你,您一天不出来我等您一天,您一辈子不出来我等您一辈子,我不许您抛下我,我不许……”
她哭惨了的样子,像极了他心中的那个女人。
他终于笑了笑:“好,爸爸也想看着外孙长大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