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秘书,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要去接步嘉延,请你照顾好自己。”
吴亮在回复后便关掉微信,他特意将屏幕朝下放置,决心不再看唐锌的消息。可等启动了车子,又想起自己需要导航而不得不重新打开手机。唐锌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地弹跳在屏幕上,扰得吴亮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我浑身都疼,起不来床。”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退烧药还只剩一两颗了,感冒和消炎的都没有,嗓子疼得难受。”
唐锌的声音喑哑,语气更是可怜。吴亮想起唐锌是一个人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生病的时候难免敏感脆弱,他又是孤身一人。
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去。
抛下工作,只为了去照顾感冒的唐锌。这在吴亮的人生字典里是不允许发生的事。
可手里提着的药盒沉甸甸的,就像是他的感性在向理智发起挑战,已经越过大脑先一步地支配了他。
只是去看看他有没有事,他连药都没有,万一死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挥之不去。这也意味着三十年来头一次,他的心偏向天秤的一边,让感性压过了理智。
吴亮按着唐锌发来的地址找过去,站在门口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本来就有些紧张的他,理智突然复苏,他后悔了。可唐锌很快就开了门,在他转身之前将他拉住。
唐锌出现时的表情与他设想的如出一辙,他又惊又喜,像是没有料想到自己真的会来,全然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发着烧的病人,热情地迎他进屋。这让吴亮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来之前,他真怕这只是个恶作剧。
“我给你买了点药,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我去买。”吴亮一进门,连鞋子也忘了换,着急忙慌地取出所有药品。回头才发现,唐锌在蹲着给他拿拖鞋。
“对不起,我忘了脱鞋。”
唐锌看着他窘迫的神情笑出了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放松些,不换鞋也不要紧。”
“我还是换下吧,看你这样子也拖不了地。”吴亮快速地换了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又看了一眼唐锌的,两双不同色却一模一样的拖鞋,就好像是一对的似的,不由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实在是多想了。
吴亮刚换上鞋,便听唐锌难以控制地咳起来,咳得连肺都一颤。他穿着过冬的大厚睡衣还有些发冷,双颊却红扑扑的,一看就是正烧着。
“退烧药吃了,其他药吃了吗?把药吃了就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烧点热水。”吴亮说着,便要进厨房。
唐锌咳完后,也不上床,晕晕乎乎地跟在吴亮的身侧,不知要干什么。
吴亮娴熟地烧上水,扭头去开冰箱,望着空空如也的冰柜发愁地问:“你烧几天了?这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吃什么?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