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想法是对的,但是这次的确有惊无喜。
他看着积雪覆盖的丛林,一片枯败。光秃秃的树干,没有一丝绿意,时不时的几点鸦鸣,和着他踩过雪地,吱嘎吱嘎的声音,别无其他活物,颇有些凄凉的意味。
他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一路的走走停停,斧头并没有派上用场,倒是背筐里装了不少冬雪下冒尖儿的竹笋。
绿茵茵地,在这银装素裹的冬日,确实是少见了。高言隽想着,今日回去,倒也能用这竹笋,做一碗热乎乎的竹笋汤,味道定然鲜美。
日头偏西,走了几个时辰的高言隽有些累了,鼻尖额头上微微冒汗,轻拭了几下,转而把背筐放在一边儿的大石头上,微倚着身后高大的杨树,从怀里拿出干粮、清水准备进食。
他靠着大树,一口一口的嚼着干粮,望着光秃秃的树干,树枝与树枝交错,看的他有些晕眩。
迷迷糊糊中,他记起了那日,他苦苦等待那人赴约,那人却迟迟未到,他失落的回家。他以为只是他的揣测,那人终会去找他,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日日等待,正如那夜的等待一般,由期待变的心如死灰,那人终究还是失了约。
后来在听人提起他的时候,总觉的恍如隔世。在他人的口中,那少年变得不是他认识的模样了。
他接了圣旨,听从皇家吩咐,迎娶公主。一跃成为皇帝的东床快婿,皇家驸马。甚得皇帝宠幸,夫妻和睦,位极人臣。
不过还有人告诉他,那人一天夜里独自去了山里,那天夜里实在迟了,又没人跟随。后来又下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煞是吓人。那人走路慌忙,一不小心滑落山涧,溺水身亡。
但是,他们谈论的那人,真的是他倾慕的少年吗?他没法确定。他的少年到底如何了?他不禁疑问。
他不信那人贪图荣华富贵,荣誉地位,他也更不想相信那人就那样,不带一丝留恋的去了!
唯一他能够确定的是,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人。又或者说那人从未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管别人怎样传言,他也不愿再听到有关于他的,或喜或悲的消息。他只想着,在心中留有一处净土,保留一份独属于他与他的,最纯真的情谊。
他搬离了以前住的宅院,住到了依山傍水的山林间,与草木生灵为邻。闲暇的时候,他不再胡思乱想,只是去山上看看,看看那人再也看不到的江山美如画。
这个时候,山间还是乍暖还寒的节气。小息了一会儿,微微有些凉了,他也不准备多待。正要起身背背筐,不经意的向着脚下上一瞥,却是猛的一惊。
也不管石头上的背筐了,连连的后退了几步。他似乎看到了一条蛇,黑褐色的蛇皮,昭示着它是一条毒蛇。
高言隽心中惧怕这蛇突然起身攻击他,若是被蛇咬住了,怕是要命丧当场。枯等了半晌,但见石头间的蛇毫无动静,高言隽狐疑着,又上前了两步。
那蛇身侧有一条长长的白色蛇褪,高言隽捡起,捏在手里软软滑滑的。他把手中的斧头背过去,一躲一闪地轻轻触碰,蛇没动。他又用斧背点了点,半晌也是毫无反应。
“呼~~”
高言隽悄悄松了口气,半蹲在石头前,用斧头挑起黑蛇,仔细看了看。
却原来是条冬眠的蛇,盖了一冬的雪没把它冻死,实为罕见。今日这暖意融融的冬阳,却也没把它唤醒,高言隽有些惊诧。
高言隽不怕这冬眠了的蛇,修长的手指,轻触蛇身,确真是凉的厉害,微微的寒意萦绕在蛇身上,他隐约能看到白色的寒烟。
许是这蛇冻得僵了,任高言隽如何摆弄也没有清醒。他想,若是就这样把它放在这儿,怕是春天来了,也醒不过来了。
高言隽微微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若是那夜那人真的只是事情耽搁了,在他走之后,那人冒着风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