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你……忘记爹爹了吗?”
“轰——”
姚南栀耳边似乎听到一声雷鸣,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呆呆的望着对面的人,望着他一步步试探着朝自己走过来。
好久之前有些记忆都模糊了,甚至被遗忘,但就在这一刻,她脑袋里突然涌入许许多多的回忆,但每一个回忆都是锥心般的痛,又像是黑夜里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来。
她吓得眼泪簌簌落下,张张嘴想要叫一声翠翠,但不知什么的拼尽全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姚南栀惶恐极了,她下意识转身就跑,一边无声哭喊着,一边无措的拼命往前跑。
身后有翠翠的谩骂声,也有那个男人的呵斥声,但骨子深处的恐惧让她不敢回头,她想去找珠儿,想去找祖母,想去告诉祖父,那个可怕的男人又来了,她不想被关进小黑屋。
可是翠翠,翠翠还在那里,万一那个人迁怒于翠翠怎么办,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腿脚却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脚步一转回头朝着身后跑去,本来那人离着他们站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但此刻他却站在翠翠的面前,一手揪着翠翠的衣领,一手高高扬起似乎是要打人。
“住手!放开翠翠。”她说道后面的时候,太过恐惧底气不足,声音还有些沙哑颤抖。
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姚南栀心里的恐惧减少很多,虽然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但儿时受到过的伤害,在这一刻并没有被遗忘或者模糊不清。
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好似那些过往不过发生在昨日。
见人去而复返,邢安满脸的横肉缓缓放松,再次变成刚才初见时儒雅文人的样子。
他眼睛痴痴的看着姚南栀,嘴有些颤抖着笑着,“南栀,南栀快到爹爹这里,经年未见你竟然长这么大了,你祖母日日都在念着你,对你甚是想念,南栀,跟爹爹回家可好?”
见他又伪装成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手也松开了翠翠的衣领,姚南栀握着翠翠的手,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她颤抖着声音回道:“我不认识你,我姓姚,是姚家的孩子,我的祖父乃当朝太傅,祖母是侯府世家贵女,我也不曾认他人为祖母。”
她这副态度,俨然就是要和邢家断绝关系,邢安面色有些着急,眼神变得癫狂起来。
这些年邢家都不好过,虽然凭借着救驾之功,邢安承袭了县公爵位。
但不过是个爵位罢了,官职一直是小小六品主事,奈何几年前年间他父亲老县公驾鹤而归,大铭素来重孝,守孝三年,这朝中哪里还有他的官职。
加上姚家故意敌对与邢家,吏部更是迟迟不肯松口,只说没有实缺,让他回去再等等。
每年不过靠着县公爵位,收几十石粮食,吃不了就折换成银子维持日常生活。
两个妾侍在姚南栀被接回姚家那年,一前一后有了身孕,却不知从谁嘴里传出来,大姨娘的孩子不是邢家的,是与人暗结珠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