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拇指巧妙的按紧立马让脚腕疼得不敢动弹。另一只手掰开他大腿,光线一遮,对方的腿压上了他腹部,疼得他伸长脖子闭上眼睛,都不敢往上缩。
对方拉住他腿摁下来,韧带拉扯使他张大嘴发出断续的吁气声。都不能放生大叫,因为对方还有只手按着他脖子,那人似乎在欣赏他的表情。
但是,他不知道哪个男人是谁。
以求呼吸他张着嘴,胸口起伏。眼睛尽量往下眺才勉强看见压在他身上这个人皮肤偏黑。
“放……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晏、十九岁,父亲赵山河、生母不详——,对方松开摁住他腿的一只手,从旁边摸了块手机出来,继续说:“身高178、腰围57、体重61——很漂亮。”
声调偏低,不紧不慢,就像知道所有人都会等自己说话。
他脑海里对这样的人和声音完全没印象,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人!
对方刚刚抹进他后面的药在发热,把后面烧得滚烫,对方好像觉得差不多了,移走压住他的腿,手往下摸。
剧烈咳嗽两声,狠狠地说:“我、我爸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对方没理他,有只手忽然掰开他臀瓣,还有一只的手指头戳进了他屁股里,他眼睛睁大,身体颤抖一下,惊恐短促地喊一声。
对方在里面按压。他皱着眉头,恶心想吐。
他扭动着想往上缩,男人就用力掐了他脖子一下,说:“听话,不要乱动。”
他就没有再动,他害怕,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既然为本市第一纨绔,那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小公子哥,人生计划就是啃爹当个草包,现在情况完全盲目。
痛几下就哭出来了,眼泪水就顺着脸蛋往下流,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被人压着,面子全部都丢到以前睡过的女人身上了。
三根手指在后头揉弄一阵子,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稀里哗啦哭得鼻涕都要出来了。好像听到男人笑了一下。
“还能哭,确实不错。”,一股子验货的味道:“继续哭吧,真好看。”
第一纨绔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艳丽到不可思议。身材也是顶好的,腰、腿、屁股哪个都是好看得很的。可惜是个草包,没有那个爹早就不知道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给人玩去了。
忽然手指摸到了某个地方,奇怪的电流从下方逆流而上,反而把称为控制中心的大脑冲刷到卡顿。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实际上身体都颤了一下。
他听说过前列腺,以前还和损友开黄腔来的,真到实战上才知道他以前说的垃圾话真的是垃圾。手指扩张得差不多,退了出去。
对方那个……抵住他后面了,在顶他。他顿住脑子里的想法都被压出去了,甚至没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热的、圆的……
整个人僵住了,赵晏不敢动弹,一副吓呆的样子,眼泪汩汩冒出来,哭声都吓停了。
“稍微放松。”
顶端捅了进来,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撑裂了,对方也俯下身来,他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意识模糊地想把对方推开。
还在继续往里顶,视线闪动,天花板都是重影,他:“进不去的……会死的……”
回应他的只有继续顶入。
天哪。
他已经感觉非常吃力,那根东西却还在顶,不知道还有多长,压得下半身麻木了。
对方半分不后退,他捏着拳头往男人头上锤,其实根本使不上劲,注意力都分布到下方去了,体力分配根本无暇顾及手臂。下面很涨,涨到痛,像被用石头捅,又硬又粗。未经人事的后穴被迫变得柔软,包裹着硬邦邦一直往里挤的阴茎。呃呃啊啊的叫嚷着,好歹进去大半。
“等等……不要……”
全部进去绝对会死的吧?
他大睁着眼睛往上看,神志缺失似的,眼泪把眼角润湿,从太阳穴滑下来。
锁骨被咬了一口,断断续续的吻从脖子吻上到嘴巴。嘴唇接触之间有缓慢的水声,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确定了。
好像开始在里面抽插了,一遍遍被推挤,身体里面撑得不像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张开嘴呼吸却会变成哼叫。
在他身上起伏的人似乎对他很满意,一直是挂着笑的,把他的腿抬高,像被子一样叠起来,下面的动作变得更顺利,湿润的穴肉服帖地包裹着对方,几次试探的抽插后,对方找到了他前列腺的位置。
“啊……”
那种叫声是我发出的?!
他死命憋住不出声,现在不管喊什么都会让情况继续变遭,他要是呻吟出来就是增添男人的兴趣。不叫,就是不叫。
坚持使用鼻子呼吸。
忽然,一只大手捂上了他口鼻,他摇动脑袋,想要躲开,但是捂得死紧。不管他怎么躲,那只手都跟得死死的。
他伸手去扒拉,根本拽不开。
窒息的威胁让他身体乱动,对方一边加快抽插的速度一边欣赏他涨红的脸。
情急之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手心。
对方顿片刻,松开了手,空气终于进入了他的身体,同时进入他身体还有对方更加夸张的尺寸。
他不再忍住呻吟,乖乖地随着动作喘出来,就有点讨好的样子了。
对方很满意,把他的腿搭上肩膀,腾出手一只摸到了他阴茎——奇怪他什么时候硬了,一只手拧到了他乳头。
“不准!”
乳头,是他敏感点。
接下来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脱轨了。
全身都被掌控,重复的动作不断蚕食他的智商,本来就没有智商现在更是像个废人一样就只知道承受了,一阵阵酥麻从下方窜上脑海,前列腺点次次都被顶撞、结合乳头带来的电流,那什么的被侵犯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下半身烂掉算了,快要除了爽没有其他知觉了。
“停下啊……”
他不知道怎么疏解这样快把身体摧毁的快感,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快感继续堆叠会迎来什么样的变化,他只能抱住给予者,咬上了男人肩膀,他得抱点什么,要不然撑不过去的。
他是不会跟人说自己房间里有一个超大超可爱用来抱的长颈鹿枕头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一边恶毒地折磨他的肠道,榨出他的呻吟,一边靠近了他耳朵,好像是亲了一下他耳垂,他一颤在男人背上抓了一下。
“我叫陆衍,知道了?”
手不敢抓,抱都不敢抱了。
有他爸赵山河,他就可以横着走,但是就是这样的爸爸,唯一告诉他。有个叫陆衍的,千万别惹,千万、别、惹。老爸甚至重复了两遍!
包括眼泪在内都僵住了。
“我、没惹您……”
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很漂亮,借过来玩。”
什么叫做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过来。
他毫无预料的高潮了,停住不动,射了出来,脏了陆衍的手。对方擦在了他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塌糊涂的表情,就后穴紧到不可思议他本人不能自理的时候,把他扯起来,再侧身按下去抬高一只腿,直插敏感点。
根本受不了这个刺激,硬而热的东西捅穿柔软的穴肉。他被刺激到只吸气而不呼气,都以为对方插进来的是铁棒,下面收缩得很紧,但湿软的后穴根本阻止不了坚硬的挺入,反而给了对方极致的快感。男人更加疯狂的抽插,就像不管他死活一样。他刚射完,接着被毫不留情的抽插,刺激使阴茎没软下去,反而不断流出液体在空中甩动。
他艰难撑着床维持平衡,得知是陆衍后他不再抵抗,没人能救他了。
他爸、把他、给、卖了!
他不记得射了几次,换了几个姿势,为了赶快结束他尽量迎合男人,让打开腿打开腿,让抬屁股抬屁股,太难为他了,以前从来没有被委屈成这样。
“你借完……记得把我、还回去……”
首先,他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陆大佬,只是听老爸说过,一直以为对方是一个精明不好惹的老头。
其次,甚至他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干,难得规矩地躺在家里打游戏,半夜十二点左右上床睡觉后,醒过来,就“身处异地”了。
最后,他爸什么都没跟他说过!三天之前,他父赵山河,声称有事离开了本市,最后见面是在他家的餐桌上,最后通信是一次他打过去的未接电话。
他爸因为“种种原因”,把他买了。
赵晏恨恨地锤了一下床,睁开眼睛。房间里就开了一盏小灯,他这个睡姿刚好能看到自己的大腿,上面有一个红红的模糊手印,看着淫荡得不行。赵晏同学痛苦地惨叫了一声,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他坐起来,想起来自己高一军训被罚蛙跳绕操场一圈,安慰自己现在也不过如此。
感觉全身都烂了,哪里都酸,没有力气。嗓子有些干,还有就是,他落枕了。头往左边转就会痛。被子在床底下……
勉强坐起来,总觉得屁股底下有个球,残留有异物感,身残志坚地走下床,拉开遮光帘,冬日的阳光一下子让他清醒不少,从纱帘探脑袋向外面望去——这是哪啊!
外面白雪皑皑,打理院子的人在扫雪。房子里可能是恒温恒湿的,他没感觉到冷,把窗帘拉上,翻出来衣服穿。
“我手机呢?”他错误估计了此时说话需要的力气,发出声音来才知道自己嗓子哑了。
他四处找不到手机,在垃圾桶看到用过的安全套后骂一句,放弃了。他关节时不时出现幻痛,头一边晕一边发热。
他把自己扔回床上,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脸色难看得不行。
有人敲门。
“哪位——”,他嗓子真的很难受,外面还在敲门:“进来——”
一个带着眼镜的人拿着个盒子走过来。
“你好,赵少爷。我是李骅,这些是您的生活用品。”眼镜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我们的赵晏同学注意到“李华”这个名字,因为英语作文上他只会写“dearxxx”和“yourslihua”。他警惕地缩了起来,对方把被子拿起来。
然后赵少爷注意到了“生活用品”这个并列短语。他脑子里自动播放起“翻译翻译,什么叫做生活用品?”并配上了音。
他看着lihua把东西放到房间,他得到了一块新手机。心想,完蛋了,他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打开手机,想了半天,想不起他爸手机号,习惯性点开通讯录,里头有一个陆衍。
使劲想着老爸号码,忽然李骅开口:
“赵少爷,你有没有感觉身上不舒服?”
他身上又酸又热,时不时某个关节处痛一痛,但是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没事。”
他想表达的是:别管我。
“您可能发烧了。”
睡觉时合适的温度比醒着时高些,何况在出汗之后最好洗个澡。此时被子的确位于床下,它安安静静的、无辜的。
赵小少爷还傻着,李骅已经礼貌地给他并递上了一根温度计,随后拿着掉在地上的被子走出了房间。
十五分钟后拿出来……赵晏嘀咕着李骅的话,把温度计拿了出来,但是他并不会看,学着样子盯了好久,什么都看不出来。李骅回来的时候拿着新的被子,才知道他烧到了38度。并且拒绝打退烧针。
最后没吃过苦的赵同学喝下极其难喝的苦药,脸拧成一团,滚在床上又睡了过去。李骅让他存了号码,说有需要就发消息过去。
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大概四点左右了,除了头有些痛,感觉已经好不少了。李华跟他说厨房在楼下,他没什么事干,又有点饿,穿好衣服下了楼。
毕竟是养尊处优而且不学无术赵晏同学,只能勉强感觉到陆衍这里比自己家要更有内涵一些,不过具体他也说不明白是哪里。晃悠到了餐厅,坐在椅子上告诉lihua自己饿了,此时,忽然小腿上有陌生的触感,赵晏一吓,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摔下去。
“喵~”
听到一声猫叫,他疑惑地探头下去,桌子底下有一只长毛雪白的猫。
赵晏家没养宠物,目前又好奇又怂,他下了椅子蹲下来,试探性摸了摸,指尖触感软软的。猫一点也不凶,四条腿移动到他脚边,在蹭人。真的很可爱。
本市第一纨绔赵晏正式宣布,遇到这只猫是从昨晚开始到目前为止最让他满意的事了。
好软啊,猫很滑,手滑过毛的触感非常奇妙。
“你在干嘛?”
他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放肆!”
看过去,是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小姑娘,穿着复杂的公主裙,像一个西欧宫廷风的娃娃,应该和他差不多大。
他倒是知道这种服装风格,越来越多人开始喜欢这么穿。
对方也被他吓到了,疑惑地看着他,结果眼神忽然转为惊讶:
“你是我爸新找的对象?!”
“你是他女儿?!”
不得了,陆衍的年纪比他想象的还要大,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儿了。
小姑娘忽然靠近他,好奇这种非实体的东西好像化作实体从对方眼睛里冒出来,对方动作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找到时间尴尬。
“天哪,帅哥,加个微信吧?”
“……你爸贵庚?”
“嗯、三十多?……等等,我是收养的。我叫陆小小。”
是收养的,所以年纪并没有和他爸差不多,大概勉强松了口气——就算这样,赵晏也觉得自己足够惨了。
此时小猫在他脚边绕,他试图把猫抱起来,猫好乖,他注意力放到猫上,回答:“赵晏。”
陆小小顿下,隔一会,看着猫骄傲地说:“是吧,我家猫大大可爱吧!它叫粉头。”
“粉头?”他给猫咪迷傻了,一个劲狂蹭:“为什么叫粉头?”
“这你要问我爸。加我好友发你粉头美照!”
“来你扫我——”
两个年轻人迅速交换了联系方式,当代年轻人就是这么简单!
赵晏加了陆小小好友才想起来可以打微信电话,他拨电话给他爸,没打通,连打好几个没人接。赵晏不爽,发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回答。微信也没有其他未读消息,一圈朋友也跟失踪了一样,没人发现他失踪一天了吗???
然后这时佣人把吃的端了上来,赵晏很饿,而陆小小也没吃饭,他们两个一起把这顿下午的加餐解决了。
他现在搞不懂什么情况,父亲也联系不上,陆衍也没告诉他能不能走,而且看这个新手机和其他架势,陆衍好像没打算让他走。
这就太不妙了,赵晏犹豫再三后问陆小小:“我问一下,你爸,之前的对象,大概什么时候能走?”
陆小小抬起头回答:“这个,我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来一会就走了。但是前几天他专门让人给你收拾了客房……你姓赵?”
赵晏疑惑且震惊,即使是从来懒得动脑子的他,也隐隐感觉他好像有点被抓进狼窝了。
陆小小则奇怪地看着他,眼神躲闪一会儿后,突然问:“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愣住。
“呃,我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面女生的眼神变得复杂,带着些许尴尬。他一头雾水,陆小小接着说:“我,也只了解一点。赵晏,言笑晏晏的晏?”
他迷茫地点头,陆小小在手机上点击几下,把手机推了过来。
【赵氏集团股价跌停】
【赵氏集团董事长失踪,名下多家企业申请破产重组】
【赵晏私生子】
【赵氏漏税】
赵晏被无数红色的标题晃了眼睛,尖锐的信息刺进他的脑袋,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半天眼睛才眨了一下。
他还懵着,陆小小把手机拿了回去,然后带着歉意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等我爸回来你问他吧?”
股票、漏税什么的他都不太懂,赵晏先捡自己认识的东西问。
“不可能啊……我是私生子,不可能吧……”赵晏有点崩溃,“我爸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吗?我是私生子吗?”
陆小小回答:“新闻上不一定是真的。”
他无法接受,他是私生子吗?他爸在外面、其他地方有真正的家庭吗?赵晏身上没力气,他脑子里的东西串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从小到大只有父亲照顾看管他,他爸从来不在物质上亏待他,只是有时不回家,“家”,说不定他爸有其他的“家”……如果他是私生子那这些就说得通了。
所以,他家现在是出事了,然后他爸把他这个私生子抵押给陆衍了吗?他爸是这样的人吗……会这样干吗?
“可是……”赵晏开口可是半天没说出下文。可是他爸对他很好啊。从小到大,所有事情一直对他有求必应、保驾护航,想要什么都给。对私生子会这样吗?还是说对私生子才会这样……
“那个……”陆小小突然打断他的思绪,赵晏茫然地抬头,“我爸快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我又晚上出去玩要骂我一顿的。我,我先走了?”
赵晏还想问什么,没说出口。晚上出去玩是会被父亲骂的吗?反正赵山河是从来不管他怎么玩的。
赵晏小声地说了个再见,陆小小跑没影了。
他还在发懵,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他脚边绕圈,白猫很漂亮,毛也很软,摸起来很舒服,赵晏蹲下来,和粉头一起躲在桌子底下——他现在觉得自己没力气直着身体坐在椅子上。
“赵先生?”
赵晏走神中被喊,抬头撞到了桌子。猫也溜开了,是lihua在叫他。
“没事吗?”
赵晏摇头。
李骅带着得体的微笑,询问他是否吃饱,他点头,李骅让人把桌子收拾了。
“李、华?我能问一下我之前的电话卡在哪吗?”
赵晏现在说话没底气多了,李骅稍微迟疑了一下,回答:“您的手机卡,嗯,老板说为了避免打扰,您先用现在这个号码。”
没听懂李骅的言外之意,他问什么意思。后者又迟疑一会,说:“您之前的号码,现在可能有各种信息和电话轰炸。”
赵晏瞪大眼睛,很快又垂了下来,有点失落的说好吧,然后问他能不能回那个房间去躺着。李骅指引他回了房间。
他昨天晚上还在这受折磨,想着第二天赶紧溜,但现在这里大概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可以逃避现实的地方了。他缩在被子里拿出手机自己搜索,一条条看那些刺眼的新闻。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天崩地裂了。赵山河什么都没跟他说,他的朋友也一条消息没有给他发,他最后得知自己家的消息还是通过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以前他爸就说有些人靠近他不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有些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钱包。结果真的是这样,他以前心存侥幸,但现在看来他爸说的都是对的。
不,也不全是,毕竟私生子这件事,他就不知道。这样想的话,他认为是朋友的人不拿他当朋友,那么他当作父亲的人真的拿他当儿子吗?
赵晏滑手机的动作慢下来,然后眼前越来越模糊,手机太长没动作息屏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以及有人在门外交谈的声音。
赵晏一头钻进被子里,黑暗中把眼泪抹掉,然后钻出来开门,看见他开门lihua离开了,外面站着另一个人。
看身型应该是陆衍,原来长这样,男人自然而然地走进来,对他温和地微笑。赵晏松一口气,对方不凶,也没他想象中的老。
见到他第一句话:“李骅说你发烧了?”
然后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上他的额头。
“已经退烧了……”赵晏慢吞吞回答。刚刚赵晏下意识想躲,但没敢动。
“啊,抱歉。之前有点吓到你了。”
赵晏刚惊讶于陆衍居然道歉,结果对方下一个动作,刚刚摸额头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像把玩什么收藏品一样端详着说:“真好看。”
赵晏悄悄在心底骂他一句,表面上大气不敢出。
“刚刚哭过?”
赵晏沉默着低下头,他明明觉得不明显。陆衍走进来,坐在窗帘旁边的沙发上,翘了二郎腿,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陆衍看自己的眼神一直像在看一副画,赵晏很不舒服,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要对方乐意,甚至有能力让赵晏真的变成一幅画……
“我,是私生子吗?”赵晏带着些许胆怯问。
他看见陆衍在微笑,面对不懂事小孩的笑。陆衍反问他:“你看那些无良媒体的新闻了?”
赵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孩子,赵山河也没有其他的家庭,你爸唯一的妻子是你早早过世的生母。”
他心里动摇的亲情站住了脚跟,赵晏接着问:“那……我们家是破产了吗?”
“准确的说,还没有。你既然看了新闻,应该也能猜个七七八八。”陆衍接着说,“你们家被人盯上了,现在又是给你和你爸泼脏水,又是告你们家漏税,目的就是让赵氏垮台。”
猜个什么七七八八?他完全没猜……陆衍看着赵晏迷茫的表情,又笑,之前听说过赵家少爷不学无术,没想到是真的,还以为赵山河是为了避免被他们找到而打的幌子。
“总而言之。”陆衍拿起旁边小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赵晏想起里面是昨天晚上没用完的安全套,对方说,“你们家差点完蛋了。”
赵晏抖了一下,心里害怕,咽了咽口水。
“所以、您为什么会帮我们……”
沙发上的人抬头看他,对上视线时赵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对方站起来让赵晏跟他走。
……
“你父亲,答应了我开出的条件。”陆衍一边说一边往前走,陆衍的家赵晏不熟悉也不敢乱走,亦步亦趋的跟着,赵晏都不抬头看路,一直盯着陆衍的脚后跟看。
陆衍接着说:“毕竟你们家现在的情况,没有几个人敢伸手。”
“所以,他答应把你交给我照顾,嗯,我敬佩他的决心。”
说是“照顾”,实则“抵押”。刚刚站稳的亲情又摇摇欲坠了,赵晏心里愤愤地想,他爸、真的、把他、卖了!赵晏想想自己的爹真干得出这种事,并且还有可能会说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之类的屁话!
赵晏心里思考着,又气又发懵。他不懂,但是能闹得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很严重的事,陆衍可能是唯一一个敢伸手接的。新闻真真假假,他胆子又小,完全不敢细想。
直到来到一扇门前,赵晏还是懵的,感受到光线变亮,他抬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标本收藏室”。
墙上、桌子上、柜子里,摆着许许多多的标本,基本被封存在玻璃里。
赵晏先看到数量最多的蝴蝶标本,蓝色、绿色、还有反射着紫闪的白色。叶脉、花卉、甲虫、贝壳、蝉,赵晏不确定那些是不是蝉,他之前从不知道蝉的翅膀这么漂亮。
他注意到角落的水瓶中封存着的蛇标本,蓝绿色的蛇体盘缠在瓶中,每一个鳞片都折射着白光,带着诡异的美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动起来。
赵晏心中突突打鼓。震撼、惊讶,以及不可忽视的、现在正在他心里蔓延开来的、冰冰凉凉的恐惧。
“好看吗?”陆衍问。
赵晏:“好看……”
他现在很害怕,一句话都不敢违抗,对于他来说标本的确好看,但是相当恐怖。死物、尸体,他太阳穴也突突地跳。
陆衍:“你也很好看。”
救命……陆衍不会要把我做成标本吧。
“看到那个台子了吗,站上去。”陆衍命令道。
赵晏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目光四处寻找,在房间中央发现一个10来高的矮台。
不明所以,但是听话,赵晏想了想,脱鞋站了上去。
陆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带。久违的,陆衍感到自己心底传出微麻的兴奋感。
“衣服,脱了。”陆衍把表解下放到旁边的桌上,边上摆着一只黑丽翅蜻的标本,很漂亮。
很漂亮。
陆衍收集了这么多漂亮的死物。他当然知道任何东西都是活着时最为美丽,但是可惜,这些漂亮的小东西生命短暂,他不得不用标本将他们的美丽留存住。
不过,他找到了赵晏。他在某个晚会上偶然所见,惊鸿一瞥。
漂亮、完美、独一无二、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