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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1 / 1)

“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寒冬中的芝加哥街头响起,暗淡的月光下,一点点辛辣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您——您……”狭窄的巷子里,男人死死地咬着牙,目眦尽裂。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带宁筏平安夜出门吃个饭,就能被人在街上架狙。

宁筏反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没打中,只是擦了过去,没什么。”

“属下无能。”宁长离的声音好像在抖,他扯下外套给宁筏紧急包扎,耳朵却一直听着巷口处的动静。

“你早就不是我的属下了。”青年靠着墙,还有心情调笑男人,“你要是想,可以现在就把我丢在这儿自己离开。”

“……”宁长离抿了抿唇,说不出话,牙关咬得更紧了些。

“或者,你想亲手把我……”

“别说了,求您。”

宁筏愣了下,月光太暗,他看不清宁长离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里好像有些哭腔。

“别哭,逗你的。”青年抬起没受伤的左臂扯了扯男人的领口,“亲一口?”

宁长离闭了闭眼,把眼眶里的水汽硬生生憋回去,低下头亲了亲青年的眼角:“您留在这儿……一会儿我的人会来接您离开。”

“那你呢?”宁筏没松手。

“……那把狙安了消音器,我没能听清它的具体位置,您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宁长离没有回答,反而说了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宁筏歪了歪头:“你的1911……”

“我大概知道是谁。”宁长离打断青年,接着说道,“您是无妄之灾。”

他轻轻的将领口从青年手里扯出:“原本老路易斯对我就一直有些不满,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您放心,您不会有事的。”

男人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往巷子外走去,他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才见面没多久的年轻人,应该就在那里等自己。

“乔治·路易斯。”

太子爷好整以暇地端着一把ak,碧绿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诡异:“一个人?你的那一位呢?”

宁长离有些不合时宜的走神,小路易斯的用词很暧昧,那个词既能翻译成同伴,也能翻译成,伴侣。

“你可以先杀了我,再去找他在哪。”男人的风衣被他系在了宁筏伤口上,只穿着毛衫的身形在12月的天气里显得有些单薄,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离乔治·路易斯越来越近。

“止步!”太子爷身后的几个保镖越来越紧张,最终在双方距离只剩十余米的时候鸣枪警告。

在场的都是熟人,没人不知道宁长离的战绩,这个华人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近身格斗技巧,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带着武器,也不会有任何人掉以轻心。

“为什么不直接瞄准我开枪?”宁长离平静地与这群人对视,双方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我父亲并不想杀了你,宁。”最终,乔治率先开口,“只要你同意两件事。”

宁长离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之前他跟老路易斯闹得不愉快也是因为这个,但是现在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他不介意陪乔治聊一会儿。

“说来听听。”

“把芝加哥港开放给朱迪,把那个人交出来,两个都不难,不是吗?”

沉默再一次出现。

“什么?”宁长离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朱迪·路易斯虽然是个小姑娘,在明面上也不怎么接触黑道,但是实际上她反而接手了老路易斯最肮脏的一个生意——走私白粉。

宁长离表面上一直依附于路易斯家,也会帮老路易斯做些脏活,但是港口的走私生意却并没有跟路易斯家全面合作,每次老路易斯跟他提起这件事时,他的回复都如出一辙:有些东西自己永远都不会碰。

“与其要我答应跟你们合作这东西,你不如一枪崩了我,再去接手我的摊子。”男人平淡的说出自己的答案,仿佛抉择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要我交出——谁?”

“……今天白天在酒吧里的那个小子,”乔治皱着眉,“你就这么护着他?”

宁长离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笑意:“哦?他对你说了什么,让太子爷如此记恨?”

乔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宁长离:“你不必知道。”

“我对他说……”

宁刀身后,漆黑的巷口里传出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让他不要……”

“砰——”宁筏一句话没有说完,刺耳的枪声便再次响起。

宁长离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过去,“少爷——!”

他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只希望自己能比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飞出的子弹更快一步。

“什么人!”

“您没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宁长离双手颤抖地扶着怀里的宁筏,心跳快得要命。

宁筏的脸色在月光下有些苍白,却丝毫没有失血过多的虚弱,小少爷笑着伸手捏住宁长离的下颌让他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瞧。”

乔治·路易斯身前,一名打手流着血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

乔治铁青着脸看向远处的高楼,狙击镜的反光一晃而过:“这是怎么回事?”

“咳,狙击点选得不错,咳咳,可惜,现在是我的了。”

乔治看着宁筏靠在宁长离身上,笑得跟他在酒吧里第一次遇到这个人时一样讨厌。

这时宁长离才意识到,刚刚身后响起的那声什么人,是来自这位太子爷的。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宁筏平复了下呼吸,看向乔治。

“你猜是你的手下先干掉我,还是你先死在我手上?”怒火压过了理智,乔治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够了,到此为止吧。”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女声结束了对峙。

“朱迪?”乔治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你带人出门的时候父亲就已经知道了,”从暗处走出的女孩子有着一双和乔治一模一样的碧色瞳,“父亲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太过火,更不要亲自动手,你永远记不住。”

说罢,朱迪也不想听乔治说什么,转头看向宁长离:“宁,父亲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这件事,家里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会亲自去要个说法。”男人回应。

少女微微拧起眉头,却没再说话,拽着乔治准备离开。

远处高楼上,那抹寒光始终没有消失,乔治有些不甘心地在心底骂了一句,突然回过头,看向宁长离:“你不是问我酒吧里他说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这么喜欢狗就……”

“这么喜欢狗就自己去养一只,别缠着别人家的。”宁筏坦然地接过话,挑衅般地朝着乔治挑了挑眉。

小路易斯猛地攥紧拳头,看向宁长离:“听清楚了?”

“……嗯。”男人顿了顿,什么都没说。

“宁!你……你!”乔治还想说什么,却被朱迪一把扯住,“别丢人了,跟我回去!”

宁筏站在原地目送那群人的身影消失,放缓了呼吸:“长离,把我右口袋里的电话拿出来……我胳膊疼。”

宁刀翻了翻,取出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到宁筏耳边,听着自家少爷的声音倏忽放松了下来:“暗处的也都走了吗?好,朱迪路易斯倒是个输得起的,麻烦你了泉野哥。”

“什么啊,我哪有只在这种时候叫你哥,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好吧。”

“现在巷外往这里来的?那些应该是长离的人,嗯,放心,我伤的不重,没事啊这不是有地头蛇在我身边,嗯嗯,你自己小心。”

通讯挂断,宁筏舒了一口气。

“袁……他也来了?”宁刀看向青年。

“嗯,刚刚去吃饭的时候他就跟着,不然这次没准真栽了。”

“……属下无能。”

“别这么沮丧啊长离。”青年忍不住笑了笑,“要是你占据有利地势的话也能找到狙击点的,而且比他做的更快更好。”

“……你哄他一定要骂我吗?”熟悉的声音响起,袁泉野背着一把狙从黑暗里走出来,深蓝色的西装依旧笔挺,只是脸上溅到了几滴鲜血。

“你还把枪带回来了?”宁筏岔开话题。

“不然呢,在那儿扔着?”袁泉野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太久没动手,做的不太干净,我得去洗个澡,你们慢慢聊。”

宁刀单手接住袁泉野丢过来的狙,朝他点了点头。

“右臂上的枪伤已经处理好了,注意事项想必您也都懂,我就不多废话了。”宁刀手下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医生推了推眼镜,转身告辞。

宁筏靠在床头,用没受伤的左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唉,这个平安夜不怎么平安啊。”

宁长离沉默地盯着青年左手中指上的银白色戒指,心绪百转。

“您……”

“嗯?”宁筏歪头看向男人。

“您对小路易斯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高兴啦?”宁筏挑了挑眉,“噢,也对,毕竟长离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地下领主了,是我冒犯了。”

宁刀几近窒息地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笔直挺拔的脊背上似乎压上了千斤重担,让人喘不上气。

宁筏见他不说话,也不追问,按灭手机屏塞回口袋后抬手敲了敲床沿:“如果领主大人没什么指教的话我要休息了,能不能麻烦您先离开?”

于是,青年便听到了一声很低的呜咽。

男人眼眶隐隐有几分红色,但他什么都没说,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就离开了病房。

宁筏看着他走出去,神色莫名。

“还没玩够吗?好好的平安夜闹成现在这样。”袁泉野坐在宁筏床边,一边低头削着苹果,一边问道,“一个病床上躺着,一个在外边发疯。”

“发疯?”宁筏大发慈悲地掀了掀眼皮,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袁泉野身上,“他去干嘛了?”

袁泉野却没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这次来芝加哥不就是为了……何苦这么折腾。”

“我想折腾就折腾。”宁筏皱起眉,“回答我,他干嘛了?”

“从我嘴里告诉你,应该不太合适。”袁泉野慢条斯理地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摆在宁筏床头的瓷盘里。

宁大少爷脸色微沉,坐直身体看向袁泉野:“他人呢?”

“我过来的时候他刚回欲望之都。”

宁筏知道欲望之都就是前一日自己去过的那个酒吧,离这里并不太近,宁刀去欲望之都做什么?

“你帮他瞒着我?”青年瞪了袁泉野一眼,无视掉他递过来的果盘,任由自己兄长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空中。

“也不能说是瞒着你,他早就不算宁家人了不是吗?去哪,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袁泉野也不生气,只无奈地收回手,“这不是您的意思吗?”

这话一说出口,袁泉野就意识到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宁筏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只得叹口气,摸摸小少爷的头:“又生气了。”

“我不能生气?”

“那你昨天何苦拿那种话扎他呢?”

“你管我,我就愿意。”宁筏甩开袁泉野的手,“你不说拉倒,我自己去问。”

“伤还没好呢。”话虽然这样说,袁泉野还是站起身,拿来外套给宁筏换上,“小心点。”

等宁筏再一次走进打烊的欲望之都,一眼就看见了右侧卡座的那个背影。

“再来一杯。”如果忽略掉有些迟钝的转音,宁刀的声音似乎并无异样。

但调酒师新递过来的酒杯却在半空中被一只白皙的手截住,宁刀顺着手腕看上去,撞上了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

“少……”宁刀眨了眨眼,忽然笑起来,“少爷。”

宁筏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杯中酒液的颜色,又尝了一口,皱着眉把杯子放下:“长岛冰茶?喝了多少?”

男人的眼神有些茫然,他一边努力地思考,一边伸手去抓宁筏的手腕:“不,不记得了……”

“你讨死是不是?”宁筏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四十多度的烈酒你当水喝呢?”

“嗯……”男人醉了之后似乎迟钝了许多,被宁筏甩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权当作回应,却不知道这一声回答的是哪个问题。

“宁长离。”宁筏凑近了刚要说些什么,却猛地发现男人的领带上,衬衣上,甚至脸上都沾上了干涸的血迹,“你……!”

宁筏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询问,男人已经黏黏糊糊地抱住了主动靠近的少爷,“喜欢少爷……”

“你去哪了?怎么,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宁筏顾不上理会男人的话,有些慌乱地在宁刀身上摸索,生怕哪里有个可怖的伤口。

可惜男人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地厉害,不仅听不出来宁筏的紧张,甚至还主动扯开了扣子,试图让少爷再往里摸一摸。

“小冲突……”宁筏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带人砸了一个路易斯家的据点……没事,血,不是我的。”

宁筏听到解释,吊起来的心放下了大半,这才注意到随着男人的小动作,两个人的姿势越发暧昧了起来,不禁好气又好笑,刚要松开手,却听到男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梦里……真好,少爷不会赶我走,还会主动……来找……”

宁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任由宁刀贴在自己身上,缠着自己往二楼包厢走过去。

进了房间,宁筏一眼就看到茶几上的一个精致的礼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难怪袁泉野说不应该由他告诉自己,这笨蛋准备了东西想要送给自己,不敢开口,才在这儿酒壮怂人胆?

于是宁筏坐到沙发上,轻声诱哄着:“带我来这儿,想送我什么?”

没想到,男人却摇了摇头。

宁筏错愕地看着宁刀走到茶几边跪下,拆开那个盒子,拿出了一个寸许宽的黑色皮制项圈,上面还挂着几枚银色的铃铛。

男人缓缓低下头,将东西叼在嘴里,然后转身,膝行到少爷脚边,将项圈塞进少爷手里:“您……”

宁刀的声音有些艰涩,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愿意为我,不,您,您介意给我戴上这个吗?”

宁筏震惊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眼圈通红的男人,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宁刀却误会了少爷的沉默,在沉闷的气氛中,他眼眶里的雾气终于还是凝成了泪,顺着脸颊砸在了地毯上:“求您了……我只是想……”

“缩写是刻在内侧的,没人看得见,我,我……夫人不会知道的……”

男人崩溃着哽咽,终于在彻底的绝望中改了口:“抱歉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异想天开地奢望这些……求您原谅我……”

宁筏愣怔了半晌,才从男人颠三倒四的句子中理清了逻辑,长离……死死地捏着手里的项圈,宁筏有些失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的任性和迁怒竟然会把男人折磨至此。

“别哭了。”宁筏默默地解开项圈,将它扣在了男人颈子上,“长离,别哭。”

男人听话地咬住下唇,将未结束的呜咽忍回了嗓子里:“谢,谢少爷赏……”

宁刀默默地在心底唾弃自己的无耻,明明知道少爷已经不想再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却还是利用少爷的心软,逼着他亲手给自己戴上这个标记;明明清醒的很,却还要在少爷找来的时候装成醉得不省人事,想着哪怕被拒绝,第二天也能佯装不知,再去死缠烂打。

难怪会被少爷赶走,他心想,真是活该。

宁筏看着男人将哭声死死忍住,眼泪却越来越多,有些无奈:“怎么还哭啊,笨蛋小狗。”

“对不起……”宁刀感觉胸腔里好像有一把剜骨尖刀在搅动,可他还是自虐一般逼着自己扬起笑容,“谢谢,谢谢您。”

宁筏不再说话,只是将男人从地上扯进怀里,轻声道:“不许胡思乱想了……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跟你好好说,怪我,都怪我……”

宁刀不知道少爷明天要跟自己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身上成片的血迹要把少爷弄脏了。

“长离……?”宁筏侧了侧身,把男人往怀里带了带,“躲什么?”

“血……”男人低下头蹭了蹭宁筏的颈子,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近在咫尺的耳垂,银色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

“还知道自己弄了一身呢?打完架不去换衣服来这里喝酒。”宁筏不知道男人黑色的外套上到底沾了多少血,但是看他犹犹豫豫不敢贴到自己的样子,想来绝对不会少。

宁刀闻言抬起头看向宁筏,一边小声道歉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随手扯下来丢到一旁。

宁筏有些好笑地摸了摸男人衬衫下的腰窝:“这是想……酒后乱性?”

男人眼睫抖了抖,却没敢回答。我喝醉了,他心想,我喝醉了。

上衣脱完,宁刀还要接着脱裤子。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按在腰带上的时候,宁筏终于制止了他。

“不行。”少爷叹口气。

“……为什么?”宁刀执拗地挣开少爷地手,解开了腰带。

宁筏眯了眯眼,带着一股莫名危险的意味看了看坐在腿上的男人,这是宁刀第一次挣开他的手,第一次对他的决定问出为什么。

可惜宁筏这股子气还没坚持到十秒钟就泄掉了,不算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眼底的湿润很有些刺眼。

“……你不清醒。”宁筏能感受到手掌下的这具身体正在逐渐升温,隔着衬衫烫地他心痒,“明天……好不好?乖乖的。”

男人没注意听宁筏在说什么,他盯着看了少爷那双薄唇好一会儿,然后便凑过去,亲了上去。

宁筏有些愕然地被男人含住了唇珠,这个带着一点酒气和铁锈味的男人正一点点舔舐着自己,宁筏觉得自己今天心软的次数似乎也太多了些,但在想好明天要不要硬回来之前,手臂已经温柔地环了上去。

宁刀缠着自己的少爷亲了许久,把眼前人里里外外都亲了一遍才松开,然后果不其然地感受到自己坐着的地方有了反应。还好,至少这六年少爷的xp没变,还喜欢自己这款的。

他有些高兴,终于从少爷怀里起来,干净利落地脱裤子。

宁筏历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小狗都勾引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再拒绝。只不过,宁筏看着把自己扒干净了的男人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忍不住笑起来:“本来想说你不许后悔……算了。”

怎么可能后悔,宁刀不明白少爷的意思,但他没有问,耍酒疯这层保护色让他胆子大了许多,按理来说是该先用嘴伺候的,可用了嘴就不能亲少爷了,于是他便敢一边去亲少爷,一边给自己扩张——至于少爷的东西,竟然被冷落了。

宁筏也不知道是该吐槽欲望之都的包间里居然什么都准备了,还是该责罚喝醉了的小狗胆大包天。算了,今天的宁筏还是心软的宁筏,他这么想着,一边隔着衬衫拧了拧宁刀的乳尖。

男人手在自己身后胡乱搅着,不管不顾地往深处捅,还要分心去将自己少爷从眉梢一路亲到锁骨,早已经精疲力尽,哪里还顾得上早就被调教过许多次的乳头。

听着男人颤抖着将尖叫咽回去,宁筏怕他咬了舌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伸手撩起男人衬衫的下摆逼着他张嘴叼住,免得他再去咬自己嘴唇。做完这些,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男人绷紧的小腹,顺着胯骨摸到了男人大腿内侧,撩拨了几下。

宁筏本意是想让他放松些,没想到宁刀却误会了,顾不上其他抬起腰就往下坐,任由没完全开发的肠道因为疼痛一阵猛地收缩绞紧。

“嘶。”宁筏被夹得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咬一口男人唇角,“发什么癫。”

宁刀却全然不顾自己已经疼到萎靡的身体,咬着牙将整根都坐了进去,等进到最后,男人额头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男人颈间的铃铛随着动作一阵碎响,惹得宁筏有些心绪不定,掐着男人腰窝的手不自在地摩挲了几下:“明天看我怎么罚你……”

宁刀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青年微微皱眉的样子,他的眼神绕着宁筏皱起的眉绕了几圈,却不由得笑起来。

“多久没做过了……嗯?”宁筏的手从男人的腰侧摸到背上,默默与记忆里的样子对比,似乎又多了些伤痕。

“您呢?”宁刀觉得自己要装不下去了,他完全做不到在清醒的状态下从容面对眼前的人。

“喏。”宁筏却没发觉什么,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戴上之后就没有过了。”

——是吗?男人愣了一下,那自己现在……也对,少爷刚刚说了不行的,是自己一定要……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好难过啊。

对不起,无论是谁,无论给少爷戴上戒指的人是谁,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男人垂下眼,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明天之后,自己就……

有些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精壮的腰身上已经布上了一层汗珠,他很久不做的身体已经很难适应少爷的尺寸,比起爽,反倒是疼更多些。而且这个姿势实在是有些考验体力,宁刀双腿肌肉都绷紧了才勉强支撑起身体的动作。

“撑不住了就算了。”宁筏话才说出口,便看到男人猛地摇了摇头,铃铛也随着乱响。

“啧,真没办法你。”少爷虽然话这样说,却搂着人翻了个身,将体位调整回了两个人更熟悉的姿势。

宁刀的眼神放空了一瞬间,一股难言的酸软涌上来,腿根不由得一麻:“少爷?”

“就这么想我?”宁筏调整了下姿势,一手按着男人小腹,一手掐在腰侧,猛地发力撞上了某处。

“唔啊!”男人身体猛地一颤,自己刚刚骑乘时胡乱顶弄了十几下都没找到的地方突然被刺激到,原本还有些僵硬的腰身顿时软了下来,似乎连疼痛都消失了,“想……特别特别想……”

“不喝酒的时候怎么不会说这种话?”重新拿回主动权的青年果然还是曾经熟悉的节奏,碾着一处要命似地操弄,几乎把男人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直接草昏过去。

宁筏表情倒是一直淡淡的:“爽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宁刀不太喜欢现在这个姿势,他现在亲不到少爷,也没办法有其他身体接触,只能双腿缠在少爷腰上被顶得灵魂出窍,还要应付那人诛心一般的疑问。

驾驶座上,正在打瞌睡的中年男人被副驾驶的声音惊了一个激灵,甩甩头清醒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一旁脸色如常坐进车里的老大,刚要说些什么,眼神掠过男人颈间,瞳孔猛地一缩:“宁,你,直接去吗?现在这样?”

宁刀闭眼靠到椅背上:“先回去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

下属松了口气,依言送宁刀回了住处。

就在他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在心里算着距离路易斯家的约定时间还有多久时,上楼没多久的宁刀就走了下来。

驾驶位的费里斯·安露出了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让他如此惊讶的,显然不是宁刀换上了每次约架都会换上的纯白色手套和鲜红色领带,更不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的被宁刀笼在宽松风衣下的蝎式冲锋枪。

而是那个正迎着寒冷北风走向自己的东亚男人,漠然而充满压迫气势的步子下伴随着的——清脆的叮当声响。

见鬼了!!他真的不打算把那玩意摘下来吗!!

“嘶……”宁筏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坐起来,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自己过来找宁刀,结果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清楚,便被那个醉鬼拖上了床。

“虽然知道这里是他常在的重要据点,有专门留给他休息的房间也很正常……但是东西也准备得太齐全了。”宁筏轻啧一声,特意定制的项圈就不必说了,有酒也很正常,但是连润滑都准备了也太离谱了,“这是早就猜到了我会来啊,长本事了,敢算计我。”

伸手摸了摸身侧的床铺,已经几乎没有温度了,宁筏便从床边拿过外套摸出手机,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男人的联系方式,微微拧了下眉。

“叩叩。”

指尖轻轻敲了几下吧台,宁筏看着阴影里的人扬起笑容走向自己,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安。

劳伦会被宁刀安排在这个几乎是组织心脏的位置,显然是值得信任的,宁筏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口询问:“你们老大人呢?”

“boss去了路易斯庄园,他知道您醒来会询问,已经提前嘱咐过了,让您先休息一下,他很快回来。”劳伦礼貌得体地转述。

宁筏心底念头转了转,又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去干嘛?”

“是例行拜访交涉,按理前几天就该去的,但是因为您的到访取消了,刚好这几天跟路易斯家族也有一些矛盾,boss就去处理下,您无需挂怀。”

宁筏“嗯”了一声,垂下眼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袁泉野发了个信息,抬头便看到这个棕发褐眼的男人递过来一杯热牛奶,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你们这酒吧天天歇业,居然还没有倒闭。”

劳伦无奈地看他:“虽然这里确实不是用来挣钱的,但是为什么天天歇业您不清楚吗?”

宁筏恍若未闻一般移开视线,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我联系线人确认了一下,他确实是去路易斯庄园了。”袁泉野很快便回了消息,“我正过去找你,有什么事吗?路易斯家这几天跟他的摩擦越来越严重了,他去处理一下也很正常。”

宁筏看着袁泉野的消息,却丝毫没有放心,反而觉得心底的不安在逐渐扩大,似乎有什么违和感。

一口一口喝完温热的牛奶,宁筏将杯子放回吧台,双眼抬起,紧紧盯着劳伦的双眼:“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调酒师错愕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宁筏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您是指……?抱歉,我不太明白。”

宁筏逐渐皱起眉,从昨天到现在,那个人的行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宁长离,你到底准备做什么?

“宁,你知道的,父亲对你一直是非常欣赏的……”朱迪微微皱眉,她不明白为何双方会走到现在如此剑拔弩张的状况,“他老人家现在身体不太好,一直在静养,但是听闻你和哥哥起了冲突之后还是亲自出面,训诫了哥哥和部分心有不满的下属,希望你不要产生误会,我们两方是合则利……”

“朱迪·路易斯。”宁刀搭起双腿,靠到椅背上,“你们究竟在打算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看她似乎还想解释什么,男人忽地笑起来:“如果他真的想解开误会,就不会自己避开而让你来敷衍我,如果他真的没有恶意,就更不会派人用我”,他不自然地顿了顿,“用我朋友的性命要挟我只身赴宴。”

“现在我的下属全部被拦在别墅外,我的武器也不被允许带进来,他还在害怕什么?”

“是在怕,会被我拧断脖子吗?”

“住口!”少女拍桌而起,清丽秀美的脸颊上蒙上一层怒意,“如果你再敢对父亲口出狂言,宁,我不保证你能安全地走出这里。”

“噗。”男人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打算活着回去吧?”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实木长桌的边沿,俯身前倾:“我知道为什么是你过来,朱迪路易斯,你的兄长不堪大用,你是那老头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了。”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确实有太多力所不能及——势力,财力——你们觉得我已经被逼入了死角,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你们太小觑我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新一届大选在即,我们的卡普勒斯大人为了谋求连任已经下了死命令,他现在正如同一只追赶野猪的猎人,焦急地等待着一个开枪的时机。”

少女愣了一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不会想告诉我,你的底气就是一个小小市长吧?一百年来,你知道芝加哥换了多少个市长吗?路易斯家族却如同那座威利斯塔一样,永远矗立在芝加哥的土地上。”

“扶持他的竞选对手也好,揭露他的黑料影响民意也好,我有太多可以制衡他的手段,想从路易斯家族捞政绩?只有疯子会这么干。”

“更何况,你知道他竞选市长时收获的最大一笔的资金捐助是来自谁的吗?”

“你误会了。”男人却摇了摇头,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卡普勒斯只是不会干涉,真正会出手的,是帕克斯顿检察长。”

少女愣了一下,帕克斯顿与卡普勒斯不同,他志在国会山,在芝加哥任职的这几年确实一直与路易斯家族过不去,但她很自信,自己绝没有留下任何会被抓住的尾巴给那个无比敏锐的检察官。

“他又能怎样呢?”少女的目光不闪不避,“他想用你手上的那些所谓的把柄传唤谁?我?还是父亲?那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或许真的能送几个人进监狱,可之后呢?没有铁证,他难道能一手遮天?”

路易斯家族才是芝加哥的天,少女自信地将手臂横置于后腰,挺直脊背,高仰起头。

于是男人看着她,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那如果在今天,芝加哥一个足够有影响力的人,横死路易斯庄园呢?”

少女微一皱眉,不断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你说什……你什么意思!”

“等到这个庄园作为案发现场被封锁,你猜,检察院能从这里找到多少罪证?”

朱迪路易斯几乎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后背立起的寒毛,她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死死地盯着与自己一桌之隔的男人:“你疯了!宁!你疯了!”

“你……你!”

“你在芝加哥打拼这么多年,终于到了如今的地位,你——”

“我在芝加哥六年,不是我想来,他要我来,我便来了;你们视若拱璧的芝加哥港,我也不在乎,现在要送市长投名状,我便送了。”男人终于收回了手,“你不必回忆了,我并非与你家有什么仇怨,也从未受人所托,我只是——”

我只是将灵魂捏作向日葵送给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要去拥抱属于他的玫瑰了。

厅内,两方剑拔弩张,事态已然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

朱迪路易斯暗暗咬牙,她其实并不想看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一旦宁刀不顾一切地鱼死网破,自己一方势必也会被连带着蒙受无可挽回的损失,但是电光石火之间,饶是以她的心计手段,也很难立刻想到破局之法。

“宁,稍安勿躁。”

就在朱迪的后背已经渐渐渗出汗水之时,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从楼梯上响了起来。

“父亲!”朱迪又喜又叹,喜的是父亲既然出面,手中必然有了筹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路易斯家族跟眼前这个疯子一起同归于尽;叹的却是自己竟然在家中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不得不依靠长辈出面扭转形势。

“朱迪,你先回去。”老路易斯缓缓走下楼梯,沉静如深潭一般的双眼看向宁刀。

男人抬头看过去,嘴角不断挑起,最后凝固成一个略显疯狂的笑容。

“先坐。”头发花白的老路易斯身穿长燕尾服,双手背在身后,温和的微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优雅的贵族绅士而非黑道家族的话事人,“宁,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你要知道,一个阵营只能有一名棋手是规则,而违反规则的人,只会一败涂地。”

宁刀微微蹙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联系主家了?”

老路易斯不置可否,只道:“陈先生与我虽然称不上多年好友,但是十几年的交情还是有的。”

“我脱离主家这么多年,你当真觉得他能管得到我?”

老路易斯一顿,笑意不变:“宁,我们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乔治擅自去刺杀你的事情我也愿意处理,你我之间,一定要闹到这个程度吗?”

宁刀心中默默盘算着时间,闻言冷笑一声:“以你的掌控力,他的所作所为纵然不是你授意,也是你默许之下的,此时再叙交情,未免有些难看了。”

老者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东亚男人,终于不再绕圈子,坦然道:“宁,我自认也算了解你,纵然乔治有过界之处,也不过是港口纷争的试探,你连芝加哥港的归属都不在乎了,难道还会在意一次冲突?”

“你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而来。”

“……”

宁刀没有答话。

“还是这么幼稚。”老者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雪茄,“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陪你一起拖时间?”

“你在等,等你安排的人跟卡普勒斯市长大人完成港口那几条走私航道的交接,到时候你横死路易斯庄园,他百口莫辩,为求自保,自然要跟亟需政绩帕克斯顿检察官联手,一起下场替你掀翻这盘棋。”

“我不得不承认,这才几天?你居然能布置出一个如此精妙的阳谋。”老路易斯微微笑起来,“我们都小看你了。”

“那么,现在轮到你了,猜猜我拖时间在等什么?”

宁刀眉峰缓缓蹙起,他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费里斯·安……竟然是……

“你太狂妄了,宁,或者不能说是狂妄,而是抽离,你一直对芝加哥,对你在国的一切都保持着旁观者的姿态,你在乎的东西太少,自然会留下太多漏洞。”老路易斯说完最后一句话,掐灭了手中的雪茄,他的耐性已经用完,既然眼前人不知好歹,那他也不会给出第二个机会。

宁刀眼神微沉,如果费里斯安真的被策反,没有用芝加哥港将卡普勒斯拖下水的话……自己现在最能止损的方案是——

就在男人颈间青筋已经隐隐出现,而老路易斯的保镖们也如临大敌地举起枪时,一阵舒缓而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宁刀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那串他永远不可能忘记的数字正在屏幕上亮起。

“……少爷。”

“开免提。”

“……是。”

宁刀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

“路易斯先生,您好,很抱歉通过这样的方式与您相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宁长晏。”温和轻快的男声从手机中传出,仿佛两人正在一场舞会上碰杯致意。

“你好。”路易斯眯了眯眼,“久仰大名了,宁家真正的话事人。”

“不敢。”那道温和的声音轻轻笑了一下,“想来您也不耐烦与我客套,那我们便有话直说吧。”

路易斯刚要开口,便听到那道声音毫不停顿道:“当然,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并不愉快,可能不太想与我交流,那么——泉野哥,听得到吗?”

话音未落,一道闷雷般的枪声响起,路易斯面前的咖啡杯应声爆开,碎片崩飞至客厅各处,其中一片擦着路易斯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偌大的客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人移动,没有人说话,连呼吸仿佛都已经消失。

“这把tac50狙击枪是乔治路易斯前些时间送给在下的圣诞节礼物,想必您也知道它的威力,”万籁俱寂中,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一如最开始时的温和、轻快,“您现在是否愿意与我谈一谈了呢?”

老路易斯止住险些暴起的保镖,同时命人去屋外制止因为被枪声吓到而准备火并的下属,他很清楚,自己方无论多快的解决那个狙击手,都不可能快过tac50的子弹,至于拉起窗帘等手段,眼前的宁刀又不是死的。

终于,老路易斯缓缓抬起手,抹掉脸上那道细小伤口流下的几滴鲜血:“……你想要谈什么?”

“是这样的,”那道声音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顿了顿,“我那个有些调皮的宠物似乎给您添了许多麻烦,能否麻烦您将他还给我呢?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路易斯沉默几瞬,突然低沉着声音笑了笑:“还给你可以,那么宁家主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还是说你想让他在路易斯庄园大闹一场之后毫发无损的离开?那我只能认为宁先生并没有等价交换的自觉。”

“事情是路易斯家族主动挑起的,我并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义务站在您的立场考虑,”闻言,路易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而就在他准备示意手下时,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当然,如果您执意要遵守等价交换原则,那么——”

“在内达华州的拉斯维加斯市拉斯维加斯大道1800号,有一家占地1200多亩地、拥有600间罗马风格豪华套房的奢华酒店,其中仅仅一处赌场,就镶嵌了上千颗水晶——当然,作为持有它的股份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最大股东,路易斯家族比我更加了解它的美轮美奂,应该不需要我过多介绍。”

青年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您将我的宠物还给我,而我也将您的酒店完璧归赵,如何?”

一旁一直默默听着的宁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己的少爷真是将空手套白狼这一招式练到了极致。

但是宁长晏没有笑。

路易斯也没有。

“您应该知道,我没有开玩笑。”青年再次缓缓开口,“如果您不想路易斯家族真正的摇钱树被炸上天的话,您就应该将宁刀这些天的报复归咎于乔治·路易斯的擅自行动,您觉得呢?”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宁筏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随意地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手边的一团黑影,挑了挑眼皮:“劳伦,你没把人打死吧?”

恭敬地站在青年身侧的劳伦闻言咧嘴一笑:“当然没有。”

宁筏看了看他已经被染成黑红色的手套,表示怀疑。但是还没等他对地上那一团原本名为费里斯·安的东西发表什么看法,一旁被他丢在桌子上的对讲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我的亲少爷,老祖宗曾经说过,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这么强硬的态度,真不怕把那个老东西逼急眼?”

“老祖宗不也说过不是猛龙不过江。”宁筏依然轻描淡写,“放心吧,路易斯很清楚我把宁刀撤走之后他的势力会便宜给谁,有这个在前面吊着,他不会真跟我翻脸的。”

“也对。”袁泉野嘿嘿一笑,“但是他肯定想不到,绕了一圈,芝加哥港最后还是被您送给了卡普勒斯。”

宁筏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的卡普勒斯早就已经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就在那个闪烁不停的对讲机旁,一份崭新的、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身份证明静静地躺着。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宁刀,只有宁长离。

等到袁泉野将宁刀带回安全屋时,陈伯正推门而出,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前去与卡普勒斯交涉的任务,刚刚向宁筏做完报告。

看到这两人匆匆而来,老管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侧过身将两人让进了屋内。

细碎的阳光顺着推开的门挤了进来,洒在地上。

“嘶……”

袁泉野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少爷座位不远处的地上,那滩有些不妙的痕迹,但是他很自觉地没有多嘴,努力地忽略掉空气中隐隐的血腥气。

“少爷,幸不辱……卧槽你干嘛,我还在这儿呢!”

宁筏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却一点儿没停,修长的手指挑开搭扣,右小臂微微用力,直接将那根真皮的腰带抽了出来,轻轻一抖,敲在左手掌心。

“滚过来。”

宁刀老老实实地上前几步跪到沙发旁,等着挨抽。

“你如果想旁观,我也不介意。”宁筏挑了挑嘴角。

袁泉野吓得一激灵,拼了命地摇头,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少爷进步真的很大。”陈伯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了些许笑意,“终于有那么点一家之主的城府了。”

被吓出来的袁泉野正靠在外厅的沙发上玩手机,闻言有气无力地看了这个老管家一眼,嘀咕道:“还用你说……你以为他这六年是怎么过的?”

老头还想再说什么,却又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你怎么这就出来了?路易斯家的后续情况你没汇报吗?怎么只有宁刀……宁长离留在里边,少爷在干嘛?”

袁泉野表情有些复杂,犹豫了好几下,才小声说:“少爷……在奖励他。”

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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