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以己身充当一柄神器。
凑齐八柄,便可屠戮神族。
所以对于天帝来说,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输。
戚葭瞪眼看着他,漂亮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虞白溪的大手包住他的手,修长的指骨微微用力,冰凉的掌心微微倾泻一些灵气安抚。
天帝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正:“你曾经说过,生或死其实没有分别。”
悠悠袭来的夜风里,戚葭张了张嘴巴。
这话他是说过,在他要虞白溪杀死他的时候。
当时戚葭说了很多。
他说:
“神应当爱世人。若不爱世人,神便不是真正的神。”
“元灵只要不是被神族所吸收,便依然可以留存在天地之间,重新被万物吸收,再化为己用。是以我死以后,若复生失败,可为山川蓄养草木牲畜,也可为溪流,滋养天地水族万物。”
那时候,火光的映衬里,天界太子便静静地听他说。
如今,依然是注视着跳跃的火光,虞白溪说:“我死以后,也可为山川,可为溪流。”
“那我便做你旁边的一棵草木。”
戚葭骤然出声。
声音有些负气,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竟然没有再说些别的。
天帝灰蓝色的眸子转到他的身上,骤然又笑了。
他将青年按在了自己怀里,很大力地。
即使性格不同,经历不同,但很多事情,他们两个人却都异常懂得彼此。
比如这个时候,凤琰不会叫他不说不吉利的话。
亦如当年,朝凤琰计划杀死他自己的时候,虞白溪也没有多说什么,并且直接选择了执行。
很多事,他们二人,从不需要多说。
“不过那是最坏的打算。”虞白溪从后方抱紧青年说,“曾经,本座一直便是那样打算的,倒也未曾觉得情况紧迫。”
“那,现在呢?”戚葭其实也并不如他表现得那样淡定。
他抬起双臂,努力地回抱住了虞白溪。
淡淡的药香散开。
虞白溪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
“现在,不舍得死了。”
“这还差不多。”戚葭嘟嘟咧咧,保留着小胖啾的习惯嘟了嘟嘴巴,淡色的唇因为方才被亲吻轻轻啄过,便骤然变得嫣红起来。
“还算你有良心,不然我不就成望门寡了么?”
“这万一我要是怀了,那我孩子就真没爹了!”
虞白溪:“……”
天帝失笑,不禁再度吻了吻那双花一样的艳色唇瓣。
虞白溪说:“不过,八柄钥匙的说法却是新奇,你这样一说,倒还真像如此。”
下界之人尚需要渡劫飞升到神界才能与神君比肩。
神君在下界虽受天地桎梏不能发挥全力,但便是虞白溪和戚葭联手,也不见得可以打得过上界的一位神君。
可凑齐八柄神器就可以戮神。
这不仅是虞白溪受天道指引获得的启示,更还是当初献祭自己的青龙神君道出的,唯一可以戮神的方法。
这样一来,将神器视为掌管天地秩序的钥匙,就很是形象了。
戚葭说:“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你还记得么?我曾对你说过,我能看见和听到一些东西。”
万年前,当他们彻夜制订一个对付神族的计划时,戚葭便同虞白溪说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