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出来。皱着眉:“这茶存放多久了,好难吃。”然后把茶杯放在身边的炕几上。
阿玖吓得垂下脑袋。
善宝实在忍无可忍了。冷冷道:“雷公镇是小地方,祖家是小门小户,实在不是郡主你这样的金枝玉叶该来的,还是请郡主回去罢。”
禧安郡主觉出善宝的不悦,忙道:“茶还是可以的,大概是泡茶的水不好。”说完重新拿起炕几上的茶大口的吃了起来。
没见过这么油滑的姑娘家,善宝不得不重复方才那句话:“王爷会着急的。”
禧安郡主总算接了她的话,摇头:“十七叔不会着急,他今晚有事出去了不在府里,我是偷着跑出来的。”
善宝无奈道:“可是你带来的那些护卫侍女,你不回去,王爷会为他们是问。”
禧安郡主撇着小嘴:“我陈王府的人,十七叔管不到。”
善宝这才明白,她带来的那些人不是陵王府的人,但关于她爹陈王知之甚少,忽然想起一事:“还没请教郡主府上何处?”
禧安郡主边吃着茶点边道:“我叫月照,禧安是封号,我有六个哥哥,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很疼爱我的,我十九岁了,我爹要把我许给镇边将军的儿子,我不同意,所以先是从家偷着跑到京城太后那里告状,太后偏着我爹,所以我又跑了出来,到了十七叔这里他还是偏着我爹,在京城时我见过祖公略,没办法我只好来找他。”
自己问了一句,她说了一大段,真是个天真的姑娘,善宝听说她是来找祖公略收留她,暗想这事要是被文婉仪知道可就有热闹看了,见她吃着喝着,俨然在自己家里一般的自在,实在不好意思再赶她,唯有道:“二少爷要收留你,也得问问二少奶奶,总归他们是夫妻。”
禧安郡主刚把糕点放进嘴里,突然吐了出来,接着爬过去来到善宝身边,吃惊道:“祖公略成亲了?他怎么成亲了?”
善宝感觉这个郡主快哭了,叹口气道:“他再不成亲他都老了。”
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禧安郡主一点点的掰着手中的糕点,渣子哗哗的掉落炕上,最后祸害完了手中的糕点,便撕扯炕上的大坐褥,锦瑟亲手给善宝绣的这条大坐褥,上面花团锦簇,此时被禧安郡主那尖尖的指甲划来划去,善宝很是心疼,悄悄的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放到她手中,然后就听咯吱咯吱指甲划着鞋底的声音刺耳。
她的神情是自己曾经的神情,她的心情亦或是自己曾经的心情,善宝稍稍有些同情她,想好言劝她几句:“郡主啊……”
禧安郡主忙道:“你可以叫我月照。”
善宝小声嘀咕着:“咱俩没那么熟。”续道:“我想祖公略他不会收留你的,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传出去不好听。”
禧安郡主抬眼瞥了她一下:“传出去的是你与祖公略如何如何相好的话。”
善宝兀然而愣……夺过禧安郡主手中的鞋子穿上,下了炕,吩咐锦瑟等人:“谁都不许跟着。”然后独自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满庭清辉,信步而行,褶云纱的裙子窸窸窣窣擦着脚面,更有布谷催春回荡夜空,好个良宵美景,坏的是心情,一路胡思乱想一路走,不自觉的竟然走到了芍药圃,小圃外面围着一丛迎春花,此时花期已过,密密匝匝的都是叶子,而迎春更外,是几株高大的梧桐,她见那月亮正钩挂在梧桐枝头,忽然想起那一首——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