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里面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歇之后,已是颓然倒地。拈诀收势,土墙散去时,堕神已经被符咒驱出了东桑公主的身体。趴在地上的那一小团半人形躯体,被散落的泥土焦灼烙烫得痛苦翻腾着,就像是烈日下快要被烤焦的失水的鱼。
樊禅忽然心生恻隐。这时她倒发现了一点,此时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依然如初见那样没有焦距。这堕神的眼睛看不见?正疑惑,却见它准确地把头扭向了自己这边,露出异样的扭曲的表情。
樊禅心头一凛,那团身影已经十分敏捷地摆动起两只枯瘦的手臂爬了过来,带着可怕的决绝,只在眨眼间就扑到身前,一翻手朝她的手腕抓去。
它发狂地抓住樊禅的手,指甲好似要割破那白皙的皮肉。它迫切地想融进这人身体里!因为她身上有它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东西。
仙息……那纯正的仙息,是她曾经失去的东西。她渴望得几欲落泪。
“樊禅!!”
手腕被抓住,樊禅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听道身后爆发出一声惊慌的呼喊。铺天盖地的怒气冲破限制奔涌而来,似云雷翻涌。那惊人的煞气竟比堕神现身时还要浓烈,不同的是少了种阴暗的腐朽气息,却充满了暴戾和嗜血。
已经能猜出发生什么了。果然,当那身影掠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墨发拂过耳际的时候,樊禅看见了勾月不同以往的冰冷的侧脸,还有眼眸里溢出的骇人红光。
堕神抓住樊禅的手瞬间松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勾月此时单手勒住了它的脖子,五指深深陷进肉里,好像要将喉骨拧断。
“住手!”樊禅急声。
勾月手臂上伽罗环应声收紧。她动作一顿,回身看过来,气息沉冷得叫樊禅感到陌生:“它想夺了你的身体。”
“我知道。”樊禅放缓了语气,“但它或许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误入了歧途。我将它带回神隐山,可以用灵池水将它净化。”
见对方不悦地皱起了眉,依旧不肯放手的样子,樊禅靠前一步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低声:“听话,它方才并没有伤到我。”
勾月原本冰冷愠怒的神情霎时松动,有些发怔。渐渐地,她眼里的杀意就平息下来,终于放开了手。与此同时却也似失了力气般软了下来,仰倒在樊禅怀里。
魔性突然爆发,她的精神力也会有所伤损,放松下来后只觉得脑海里又开阵阵晕眩。樊禅将她打横抱起,同时封印了已无反抗之力的堕神,扬手御风。
守在门外焦急等待着的一群人听得里头一阵轰鸣声,还未来得及凑上前去看就有狂风破门而出,冲得他们差点跌倒。等风沙停歇,他们再匆忙跑进去时,发现屋里已是一片狼藉,樊大人和那位一同前来的女子消失无踪,而自家主子却安然躺在唯一完好的床上,皮肤上的鳞片全都不见,恢复了正常模样……
神隐山中,银发少女站在前院里,蹙眉。
身旁的女子见她一副凝重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白?是在担心樊她们吗?”不等回答,又自言自语起来:“也是啊,大半夜地突然要下山,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
“应该没事了。”白烛低声道了一句,将神思收回,却忽然感应到什么,倏地抬头,只见夜空中出现一个光点。那光点迅速扩大,变成一束光线骤然俯冲下来,好似从天际划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