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有片刻怔忡。
好像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话。
在她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在她卯足了劲儿往前站的时候,有人说,别干那些事了,让我来吧。
大家知道她力气大,分配给她的都会是复杂一点的事情,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好像她从小就是厉害的那一个,不畏惧,不退缩,甚至连眼泪都很少。
她有颗泪痣,却很少哭。当年从楼梯上滚下来,摔得血肉模糊,年幼的她都一声不吭。
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晚风都温柔得不像话的夜里,她会有想流泪的冲动?
大概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被人呵护是怎样的感觉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哪怕是沈熄连告白都那么模糊呢,有这句话,已经足够了啊。
这样下意识为她着想的小细节,比那些甜言蜜语更真实,也更可靠。
他不是靠嘴上功夫喜欢她。
他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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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至家门口,林盏拿出门禁卡,回头问沈熄:“明天你还会来接我吗?”
沈熄淡淡道:“看情况吧。”
“诶!”
沈熄失笑,说:“会的,每天都会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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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盏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中。
具体表现为——无论看什么都觉得很可爱,无论看什么都很想笑。
蒋婉都注意到她明显亢奋的情绪,问:“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啊,”林盏随便应付道,“画画完了,老师答应给我送去画展。”
林政平沙发上漠然道:“比赛的时候不好好画,平时就为这点事高兴。你这股叛逆的劲什么时候能收?”
林盏没理他,进了房间。
就连林政平的冷言冷语都没法熄灭林盏心中的火焰。
她百无聊赖地坐上书桌,把手机打开了又关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但是具体开始做点什么,又很难集中注意力。
她盘腿坐在桌前,指尖点桌,把木质书桌敲得铛然作响。
声音是带着节奏的,一排排的。
小拇指敲完了就挨个往前滑,四个手指轮流交替,再重复。
敲了好几分钟手指,她觉得手有点麻。
于是决定收拾衣服,先去洗个澡。
因为明天也要见沈熄,所以林盏顺便洗了个头。
吹干头发之后,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就那么直直盯着天花板。
沈熄告白了……
她都还没来得及进行那么光明正大的告白,居然让他抢先了。
林盏手抓住被子边沿,腾地一下拉到眼睛下头。
眨了下眼睛,就闭上,用力地呼吸了一口床单的洗衣剂香味。
她对着门外大喊:“妈,下次出太阳记得把我的被子扔出去晒啊!”
晒过之后,就和沈熄有同款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