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即便是想滚也滚不了了……”
乐无忧想撕烂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脑中灵光一现,突然福至心灵——天杀的钟意被点了穴,可自己却没有啊,只是被他铁箍一般的双臂紧紧缠住,起不来身罢了。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张开十指,坏笑着逼近过去:“看我怎么撕烂你的嘴!”
手指碰到他脸颊的瞬间,冷不丁一阵天旋地转,乐无忧猛地瞪起眼,只见钟意施施然爬了起来:“阿忧好生残暴,我这张嘴虽烦,却也还有几分用处,暂时撕不得。”
乐其姝问:“你会移穴?”
钟意笑了笑:“略通一二。”
乐无忧忽地想起一事,喃喃道:“怪不得我点不住你的哑穴,原来是移穴了,你居然骗我说没长哑穴。”
话音未落,乐其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无忧啊无忧,你是不是傻?”
“……”乐无忧想大义灭亲。
山洞外的山林中传来阵阵鸟鸣,天色彻底亮了起来,一轮朝阳从雪山之后爬上枝桠,金光万丈,映照得苍茫雪林明亮刺目。
众人吃了些干粮便踏雪而去,在山林中跋涉了三日,总算将雄关漫道甩在了身后。向着洛阳的方向走了半日,官道在前方分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龙云腾翻身下马,对乐其姝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年关将至,徒儿须得赶回海天连城去,趁着年前料理了阿姊的丧事,待事了之后,再来姑姑膝下尽孝。”
乐其姝道:“师徒情分,有心即可,你如今执掌海天连城,事务繁重,不必记挂为师,还有,”她指了指裹着貂裘坐在马背上的苏余恨,“这小妖不是个安分的,你须得多费些心。”
苏余恨倨傲道:“本座觉得这不是句好话……”
龙云腾却笑起来,对乐其姝点头:“徒儿明白。”
双方分道扬镳,钟意与乐无忧同骑着白蹄乌,回头对乐其姝道:“往前再走两日,便是洛阳地界了,腊月里苦寒,我们不妨先在洛阳过了冬,等开春再南下金陵也不迟,横竖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乐其姝骑在灰驴背上,随着灰驴的走动东倒西歪,半眯着眼睛老气横秋地说:“老来从子,你们说了算。”
九苞在旁边哈哈大笑。
乐无忧回头瞥一眼身后之人,拖长了声音戏谑:“又是出嫁从夫,又是老来从子,有人的地位,仿佛在节节高升……”
“怎么不说那人的责任也在水涨船高呢?”钟意笑着摇了摇头,附在他的耳边笑道,“阿忧小心眼儿得很,我好几天前的笑话你还耿耿于怀,出嫁从夫怎么了?我们都是男子,我是你的夫,你也是我的夫,那夜在一笑解忧,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嫁给了我,我也嫁给了你,我们一起做乐姑姑的儿子,不好么?”
白蹄乌矫健的马蹄踩在官道上,发出哒哒的脆响,乐无忧在着悦耳的蹄音中往后仰去,倚进了钟意的怀里,抬眼看向高远的蓝天白云,唇角翘起:“难得你这张嘴有不烦人的时候,我怎敢说一个不好?”
“唉……”钟意唉声叹气。
乐无忧故意遂着他的心意问:“你叹什么气?”
钟意愁眉苦脸:“我感慨自己当真命苦,年幼失恃,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嫁得良人,怎料他却难伺候得很,真是红颜命薄呢……”
“……”乐无忧无语望苍天,内心悲怆地想:我看你才难伺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