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有盐巴!”乐无忧得意地说,给九苞使了个眼色。
于是龙云腾惊讶地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了盐巴、八角、花椒、桂皮、茴香……
钟意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枯枝,拿烧火棍拨弄着火苗,笑道:“我们既然要杀丁干戈,怎能没有万全之策?漱石庄外雄关险峻、谷深崖绝,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难觅踪影的,等天下盟调来人马大肆搜山时,我们又已经穿过深山,往关内去了,只是这隆冬时节,少不得要打些野兔雉鸡充饥,若没有盐巴,岂不扫兴?”
龙云腾点了点头,沉默地嚼着兔肉,心想即使有盐巴,也不必用得这般大方,糟蹋野兔事小,齁死人事大。
空气中弥漫着枣枝燃烧的烟火气,钟意手持木棍穿着另一只野兔,一边烤一边抹上调料,油脂从肉中渗出,在火苗的烧灼下滋滋跳跃,皮上渐渐变得焦脆,黑夜中明晃晃地泛着油光,兔肉独特的香气渐渐飘散出来。
乐无忧将手里整只野兔都塞进龙云腾手里,无声无息地靠到钟意身边。
钟意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将烤好的野兔放在一个临时扎起的木架上晾凉,拿起稚凰剑破开兔腹,顿时浓郁的香气犹如爆裂一般喷了出来。
兔肉的鲜美夹杂着栗子的清香,还有一丝枣枝的香甜,在这严寒刺骨的雪夜中分外诱人。钟意从兔腹中取出十几颗山栗,递给乐无忧,又切下一条后腿,一同递过去,叮嘱:“这些留给乐姑姑。”
“嗯。”乐无忧咬着山栗,看向不远处运功疗伤的两个人,眼眸闪烁着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
钟意温柔地看着他,唇角含笑,一直等到乐无忧终于收回视线,转头看回来,才轻声笑道:“方才馋得直流口水,这会儿怎又不急着吃了?枉我辛辛苦苦烤出来,你若不吃,那这条兔腿我可要给九苞了,你就吃你自己烤的那只齁死人的吧。”
“谁说我不吃?”乐无忧笑,伸手去接他手里的兔腿。
钟意玩心大起,拿着兔腿倏地抬高,乐无忧冷不丁抓了个空,嘿地一声笑起来,二指轻拈,一道劲风打了出去,钟意手腕极快地一颤,仿佛打了个寒战,却是轻巧地闪过劲风,乐无忧见一击不中,立即变招,指法如电,点向他的手腕,不料钟意手腕柔若无骨,点中的瞬间如同春水一般悄然荡开,乐无忧变指为掌,灵蛇一般附在他的手臂上,蜿蜒而上,钟意微微运气,刚要将他震开。
忽而一股温热扑面而来,乐无忧柔软的嘴唇已贴了上来,舌尖钻进口中,钟意一怔,立即缠住他的舌头回吻过去。
不料乐无忧却居心不良,二指在他手臂麻穴上一弹,钟意顿时半条手臂都瘫了下来,乐无忧坏心一笑,伸手去接掉落下来的兔腿。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斜插过来,轻巧地抓过兔腿就走。
乐无忧急得呀地一声叫了出来,钟意回头,见苏余恨面无表情夺过兔腿,随手抛给了龙云腾。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不远处响起一阵大笑。
乐无忧脸上的气愤一扫而光,惊喜叫道:“娘!您好了吗?”
“差不多了。”乐其姝扶着常子煊让他躺下去,起身走回篝火边,盘膝坐下,伸出双手烤着火,笑盈盈地看着乐无忧,“你小子长大了。”
“嗯。”乐无忧绽开笑容。
“都会傍小白脸了。”
乐无忧笑容僵在了脸上,眉眼中划过一丝窘迫,顿了顿,反唇相讥:“那又怎样,阿玦对我如何,您难道没有看在眼里?”
“没有。”
“……老人家眼神儿不好吧。”
“嘿!”乐其姝倏地伸出手去。
乐无忧腰身往后一仰,堪堪避了过去,不料乐其姝变了一招,二指刺向他的双眼,乐无忧一骨碌滚进钟意的怀里,没头没脑往他身上拱,大叫:“丧尽天良,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