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面无表情地将扇子挡在了他的脸上:“把脸遮住。”说完,跃出窗子,头也不回地往洛阳内城的方向飞驰过去。
“讨厌!”钟意娇嗔一声,握住折扇哈哈大笑,纵身跟上他的身影。
两人轻功俱臻化境,如同两只飞鸟般跃出破院,忽然听到外面有哒哒的马蹄声,抬眼望去,不由得“咦”了一声。
只见月夜之下,一个黄衫少女骑着一匹疲倦的骏马,正在幽深的暗巷之中来回打转。
“小九苞?”乐无忧吃了一惊,飞跃过去,一把揪住他的缰绳,“你在干什么?”
九苞满脸疲惫,一抬头看到这两人,顿时睁大眼睛,翻身下马,惊喜大叫:“堂主!”
“我已经不是堂主了,”钟意笑道,“因迷恋妖人乐无忧而叛逃,不日,罢免文书应该就会送到忘忧堂内了。”
九苞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以后叫你什么?”
乐无忧笑道:“直接叫名字,或者叫大哥,甚至叫爹都没人管你。”
钟意附和:“你娘说得对。”
九苞:“……”
乐无忧道:“看看我们两个人的衣装打扮,谁是爹谁是娘,这不一目了然的嘛?”
钟意撩着石榴裙:“好吧,小九苞,我是娘。”
九苞默默地爬上马:“我一定是困在迷阵太久,产生幻觉了,阿弥陀佛!”
“什么迷阵?”钟意问。
九苞诧异地看着他:“你没发现此处看似是个寻常深巷,然而却十分不寻常吗?”
钟意放眼看去,月光如水,照在残垣断壁上,几丛枯草从墙头颤巍巍地长了出来,他目光在暗巷中慢慢扫了一圈,方才发现这里草木丛生,砖砾乱堆,每一个瓦片的位置都大有深意,却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来。
喃喃道:“我来了两次,竟然没有发现。”
“两次你都进去了?”九苞诧异地叫道,“我已经在这条巷子里困了至少两个时辰了!”
乐无忧道:“我娘当初教过我一些阵法,只是我学艺不精,听闻世间有高手布置的迷阵可以活用周边的一草一木,做到移步换景的地步。”
九苞叫:“那被困在阵中的人岂不是像没头苍蝇一样?”
“不错。”乐无忧疑惑地说,“可我们前两次却都很顺利地通过了,想必这个阵法是有某些线索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察觉而已。”
“是酒香。”钟意笃定地说,“第一次,是你循着酒香,带我来到这里,第二次,我还是循着酒香,才会直奔这个破院。”
乐无忧恍然大悟。
钟意道:“想必昨夜常子煊和安济也是在阵中困了一夜,你没看到,这傻哥俩被簪花婆婆拎进屋的样子,简直狼狈极了,估计你那个总角之交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乐无忧没能亲眼见到这二人的惨状,不由得大呼遗憾。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九苞有些呆傻地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一唱一和,目光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满脸狐疑:“你们……”
“从今以后,你对阿忧,要像对我一样。”钟意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地交代。
九苞愣了愣,茫然地问:“你指的是顶嘴和挤兑吗?”
钟意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你的武功练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