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完九苞,钟意哼着小曲儿,端着稀粥小菜走进卧室,乐无忧还在久睡未醒,他俯身将碗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抬眼看去,猛地一个哆嗦:“啊啊啊啊啊啊啊……”
乐无忧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你看见鬼了?”
钟意跌坐在床脚,指着他的脸大叫:“啊啊啊啊啊……”
“神经病。”乐无忧扯起被子盖住脸。
钟意一把扯下他的被子。
乐无忧烦躁地睁开眼睛,张口要骂,忽而愣住了。
只见钟意直直地看着他,那双笑纹狭长的凤目中隐藏了鲜红的血丝。
“你……”乐无忧动了动嘴唇。
钟意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描画眼前如画的眉眼,却生生止住,只轻轻将他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笑道:“你真好看。”
“还行吧,”乐无忧摸摸自己的脸,大言不惭道,“我娘长得美,我爹……虽然不知道那负心汉是谁,但看老夫这般仙姿佚貌,我爹应该也不会太丑。”
钟意眼神柔和:“你跟十年前一点都没变。”
“不过你变化挺大的,”乐无忧皱着眉头想了想,“抱歉,我记不起来你当年的样子了,只约莫记得那晚确实有个小乞儿……哎,你……”
一滴眼泪落在了被子上,乐无忧不由得噤声。
钟意回身,抹去眼角的泪水,涩声:“你还记得我……就够了。”
暮□□了下来,屋里没有掌灯,乐无忧闭了闭眼睛,慢慢吁出胸中郁气,哈哈笑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那个……钟堂主,你是不是端了点儿饭菜过来……”
“叫我阿玦。”
乐无忧一愣:“什么?”
“叫我阿玦,”钟意解释,“我娘就这么叫我。”
“不不,怎能和令慈比?”乐无忧甚是尴尬,“如果钟堂主嫌这么叫太生分,不如我们平辈相称……请教阁下台甫?”
“就叫阿玦,”钟意十分执着,理直气壮地说,“我娘没文化,没给我取字。”
乐无忧叹气:“唉……”
钟意眼泪汪汪,一脸受伤地问:“阿忧是觉得阿玦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阿……阿忧也是你叫的?乐无忧不知道说什么好,跟这货打交道让他有种摸不着套路的感觉。
虽然有些恼火他自来熟得太过分,然而……如此漂亮的一张小脸儿在你面前哭唧唧的,根本让人生不起气来。
只得硬着头皮道:“好吧。”
“那阿忧叫一声。”
乐无忧板着脸:“喂,得寸进尺是吧?”
钟意含着一包泪:“是吗?看来阿忧还是觉得阿玦这个名字不好听……”
乐无忧头大如斗,面无表情地举起一只手,慢慢道:“我虽然是用剑的,但也修习过一门掌法,钟堂主是不是想尝一尝……嘶……”
动作带动伤口,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