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一惊。二英出奇聪明,她竟能判断小刀是去找和尚而不是香客。
“要是干,你要用胰子。”
“嗯?”
“胰子,你刚用了吗?胰子皂。”
小刀想起那个气味复杂的肥皂,点头:“用了,但那是什么味道?”
“胰子味。猪胰子捣烂,加碱做的。胰子很好,滋润皮肤,不长疙疙瘩瘩,还不长斑点。用久了,一滴水沾上了,都沾不住皮肤,滑下去。因为皮肤太润了。我们这都用胰子。有人说臭,但我不觉得。”
小刀看着二英的皮肤,觉得这很有说服力。“哦,猪胰子皂,我听过,古法,放在以前得是有钱人才能用的。”
小刀看二英在筛锣里扒拉,说:“二英,你这是在做什么?”
“筛茶籽。”
“干嘛用的?”
“洗头的。”二英瞥一眼小刀,有些怯,但还是说:“你不一样。”她指指小刀的头发,“你是城里人,用不惯这些。”
“你们不用洗发水吗?”
“不用。我们用这个,茶籽里有茶油,滋润头发,不长白头发,又黑又亮。”
小刀发现二英说起这些时候,很有劲头,似乎天然对这一类事物有兴趣。同时,在这个所有事物都求快求变的现代社会之外,也仍旧有这样的人,守着古老的方法,过一种不省力但似乎绵长的生活。
告别二英回房间,小刀沾着床就困,二英家里的东西都很洁净,听着山风,忽又飘起山雨,小刀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