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底是没有光线的，不过对于修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突然在地底响起，陆小安和周昭悦对视一眼，道：“不好，她成功了！”
周昭悦道：“突破境界没那么容易的，说不定还能阻止她。”
“死就死吧！”
陆小安也豁出去了，跟周昭悦一起继续深入地底。
就在两人看到火光之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吓了陆小安和周昭悦一跳。
“怎么回事？”
陆小安什么都不懂，然而周昭悦也不懂，道：“或许她突破出问题了？”
陆小安下意识把周昭悦保护在身后，然后走进了炼丹炉所在的洞穴。
一进去，陆小安就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得打滚，并不断喊叫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陆小安一脸懵逼，回头问周昭悦道：“她是在求我们吗？”
周昭悦此时的表情也和陆小安差不多，哪里能回答他。
愣了片刻，陆小安道：“管她的，一剑杀了她再说。”
“好！”
周昭悦点了点头，然后祭出自己的法剑就向躺在地上打滚的冰月宫宫主刺去。然而对方都这么痛苦了，周昭悦的法剑居然刺不进对方的护体法力，可见两人修为差距有多大。
陆小安再次一脸懵逼，问：“现在怎么办？”
周昭悦摇头道：“我没受伤或许还能杀了她，可现在不行。”
陆小安道：“得赶紧想办法才行，万一被她突破了就不光是我们俩会死的问题了。”
想了一会，陆小安突然望向丹炉下翻滚的岩浆，道：“有了，我把她推到岩浆里去。”
周昭悦道：“这应该行，我去吧！”
陆小安伸手拦住周昭悦，道：“我都说过了我是你男人，这种事该由我去。”
周昭悦道：“你不一定拿她有办法。”
陆小安道：“我不行你肯定也不行，因为你刚才已经试过了。”
“可……”
周昭悦还想说什么陆小安却直接打断了她，他当然知道接近冰月宫宫主很危险，说不定对方随手一挥他就会粉身碎骨。可同样的，周昭悦一样禁不起对方随手一击，所以他宁愿自己去冒这个险。
一点点接近冰月宫宫主，而对方似乎没有任何察觉，只抱着头不断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说实话，陆小安很难把眼前的冰月宫宫主和化婴境巅峰强者联系到一起，也正因为这样，他心中的恐惧并没有那么强烈。
可突然，冰月宫宫主一下子窜了起来，抱着陆小安就一口……呃、一口吻了上来。
陆小安脑子一懵，还没搞明白冰月宫宫主是要害他还是觊觎他的美色就感觉无数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这是一个练气境九层的女子，她才刚刚离开家准备去外面见识一番，就被冰月宫的人抓来了月湖，所以她真的不想死。
“冰月宫，妖魔不如，我诅咒你们所有人不得好死！”
这股强烈的恨意来自于一个通脉境三层的男修，说起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也不想死，也不甘心，所以面对死亡便极力诅咒冰月宫。
一个又一个的绝望情绪在陆小安心地涌出，仿佛是他自己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般，这种绝望，足以将任何人击垮。
起先陆小安还能保持理智，知道自己是陆小安，这些情绪是来自于被冰月宫杀死的那些人。可渐渐地，他也在这绝望中迷失了，感觉是自己被一次又一次得杀死。
一旁，周昭悦只看到冰月宫宫主起身抱着陆小安亲了一口，然后陆小安便也抱着头痛苦地呼喊了起来。
周昭悦一惊，忙跑过去抱住了陆小安，不断喊他的名字，可陆小安却像是听不到一般。
而冰月宫宫主，让陆小安替她承受了一半的绝望后似乎清醒了过来，站在一旁望着周昭悦一动不动。
周昭悦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冰月宫宫主却突然道：“你不是冰月宫的人，我要杀死所有冰月宫的人，一个不留！”
说着，冰月宫宫主就跑了出去，一眨眼就不知踪影了。
周昭悦松了口气，她知道，冰月宫宫主居然疯了。可随即她有担心起来，怕陆小安也步冰月宫宫主的后尘。
陆小安的意志是很坚定了，可数万人的绝望却轻而易举能将他淹没，这便是蕴神丹的副作用。
其实蕴神丹并没有这么可怕，但冰月宫宫主得到的炼制方法是残缺了，缺少了剥离这些死去之人七情六欲的方法。在这么多人的情绪冲击下，疯掉都算轻的了，承受不足而导致自己神魂破碎很是很正常的。
冰月宫宫主都承受不了，陆小安自然更承受不了，可就他在即将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脑中想起。
“陆小安、陆小安、陆小安……”
陆小安迷糊了，不由自主地问：“陆小安是谁，感觉好熟悉。”
那个声音道
：“你就是陆小安，陆小安便是你。”
陆小安：“我是陆小安吗？可……可我明明是……”
陆小安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无数人，无数被杀死的人。
“你就是陆小安。”
陆小安问：“那你是谁？”
“我是小爱，这名字还是你取的。”
“小爱？”
陆小安似乎想了起来，道：“好熟悉，可我好心从来没见过小爱。”
小爱：“你当然没见过我，我是人工智能生命，没有实体，只能寄生在你脑中。”
“这样吗？”
陆小安渐渐回忆了起来。
小爱：“千万不要被那些情绪左右，那些是被冰月宫杀死的人，而你是陆小安，你还没死。”
“我没死吗？”
“对，你还没死，你活得好好的。”
小爱并不知道如果陆小安认为自己死了，那他将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但他察觉到了陆小安状态不对，于是尝试唤醒他。
小爱知道精神分裂是怎么回事，虽然和陆小安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但总归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一定要保持自我。
“我是陆小安？”
陆小安渐渐清醒了过来，然后便感觉头疼欲裂，就好像有无数人在撕扯他的魂魄一般。
“啊……”
陆小安突然双手抱头，吓了周昭悦一跳，也让周昭悦松了口气，因为刚才陆小安突然就昏迷了过去，而现在至少知道痛了。
“我是陆小安！”
陆小安突然大吼一声，双拳捶地，不断地说：“我是陆小安，我是陆小安……”
周昭悦也在一旁道：“对，你是陆小安，师弟，你一定要坚持住。”
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又仿佛只有一刹那，陆小安脑中的那些声音渐渐离他远去，最后消弭于无形。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