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吃惊道:「楚定坤没有死?」
青檀解释道:「投水自尽没有找到尸体,不排除他是假死,然后以兄长的名义活着。」
林氏不解:「如果他是楚定坤呢,那楚子长呢?」
青檀:「要么是被火烧死了,要么是他杀了。那场失火,也许就是楚定坤策划的,烧死他的妻儿,否则无法冒充楚子长的身份。」
林氏震惊道:「如此心狠手辣?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青檀冷冷一笑:「他连亲爹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兄弟呢?」
林氏万幸道:「他当年杀了小麒麟和阿宝却没有杀你,或许就是看在你爹借钱给他的份上,突然生了一丝善念,手下留情。」
青檀哼道:「我看未必,以他的秉性,也许是因为想把我卖到烟花柳巷,还能再赚一笔银子。」
两人说话间,墨香走到房门外,轻声道:「二娘子,李大夫到了。」
林氏顺势道:「你也要提醒一下李大夫。他为人大方,出手阔绰,最好还是收敛一些,以免被坏人惦记。」
青檀点点头,走到花厅见到李虚白,递给他一个小巧精致的钱袋,「李大夫,这是京城几日的花销,还有借你的银钱。」
李虚白没接,低头笑了笑,「那点钱就算了吧。」不好意思要?
青檀不喜欢废话,走到他面前,作势要把钱袋塞进他的怀里,李虚白吃了一惊,忙不迭的用手接住。动作还挺快,没等她碰到他的衣襟,已经把钱袋抓到了。
青檀袖手微微一笑,「李大夫阔绰大方,视金钱为废土,要小心提防被人惦记啊。」
李虚白问道:「二娘子此言何意?」
「因为我爹就是因为好心借钱给赌徒,反而被人惦记上了。对了,李大夫可听到传闻,楚子长是绑架案的凶手?」
李虚白点头,「听说了,满城都在谈论此事。」
青檀试探道:「李大夫是不是也觉得他不可能是凶手?」
「有时候看着最不可能是凶手的人,反而是凶手。」
李虚白语气沉静,「我曾经在普渡寺见过他几次。据说他脸上的疤痕,是被大火所烧。我也诊治过被火烧过的伤员,若是从火场里逃生,通常会大面积烧伤,像他这样,不多不少只烧掉脸上那一小块肌肤的,并不多见。依我看,他脸上像是拿什么东西烙上去的。」
青檀心里一动,李虚白这种观察细致入微的人,是不是早就发现楚子长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
「二娘子方才说的赌徒是谁?」
「是楚子长的弟弟,楚定坤。」青檀打量着李虚白,目露好奇,「李大夫出手阔绰,动不动一掷千金,有没有被人打劫过?」
李虚白:「没有,幽城位于天子脚下,民风淳朴,治安很好。」
青檀撇撇嘴,「那可未必。当年绑匪可是一口气连着绑架了三家的孩子。」
李虚白:「或许我运气好,所以安然无恙。」
青檀莞尔一笑,「我很好奇,李大夫是怎么保护自己的。你孤身一人,在幽城无亲无故,没有靠山,还那么有钱,又……长的这么好看。」
李虚白听到最后一句,面露窘色,避而不答。
青檀半真半假的问:「难道李大夫身边请的有绝世高手做保镖么?」
「没有。」
「那为什么没有人打李大夫的主意呢?不对,」青檀目露促狭,微微一笑,「有很多小娘子打李大夫的主意。」
李虚白的脸上起了红晕,目光低垂。
青檀好奇道:「李大夫你为何会来幽城定居?」
「因为听闻老堂主的医术高明,想要拜师学医。」
「李大夫的医术不像是只学了三年吧?」
「已有十年。」
「十年!」青檀没想到这么久,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坦然承认。她忍不住惊讶道:「没想到你居然对我说实话。」
李虚白撩起眼皮,反问:「我为何不能对二娘子说实话?」
青檀认真道:「我感觉你很防备我,不愿意对我说实话。」
李虚白哼道:「我看二娘子嘴里才没有一句实话。」
青檀听出一股不满和嗔意,忍不住噗的笑了,「才不是呢,我说了很多实话,李大夫不相信而已。」信你个鬼,李虚白在心里低哼一声,拿着银针走到她面前。
青檀闭上眼睛,感觉到额头微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李虚白的袖口溢出来。
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发现李虚白又带上了那串降真香手串。去京城那几日未曾见到他随身携带,怎么一回来就带上了?莫非就是这串珠子内有玄机,能让招蜂引蝶失灵?
她忍不住握住了李虚白的手腕。
李虚白先是一怔,瞬即脸色窘红地看着她,期期艾艾道:「二娘子要,做什么?」
青檀还以为他会剧烈的挣扎和无谓的反抗,没想到他居然端坐着没动,任凭她握着手腕。
她态度自然地凑到他手边,「你这串手珠很好闻,我仔细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