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月,事情都处理好了,一切回到正轨。欧阳锦向皇帝告假,得了一个月的假期。
他们成亲一年多了,还没有好好独处过。宋琪想回月山走走,看看忠叔。她最近想起了一些判断,很模糊。扶桑已经苏醒,兑现了三年前的承诺,一座三层高的宅子,拔地而起。
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欣喜若狂。到处走走看看,又把以前买的东西都分类摆好。把衣服一件件放入衣柜,收拾收拾藏宝库,移了一些花草在院子里,见到柳絮飞舞,忍不住扑上去嬉戏。
玩累了,瘫倒在秋千架上,扶桑挥舞着树枝轻轻帮她推着。宋琪眯着眼,看着远处绿油油的稻田,喜上心头。
“扶桑,明天我们回月山去吧。”她想去林间奔跑,在溪水里捕鱼,在屋后的温泉沐浴,在有星星的夜里,坐着聊天。她受够了血腥味,受够了繁文孺节,受够了夜不能寐的日子。
她闭上眼,看见的是昏黄的天空,地上一堆堆的尸体,冲锋的鼓声不断响起,一波波的人流往前冲去,倒下。
最后,每个人都杀红了眼,机械的挥舞着兵器,一个个收割着人头。曾经他们都是明月国的子民,转眼他们就兵戎相见。
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她没有资格悲哀,因为她也杀了人。以前她最多废了他们的武功,不会要人命,如今她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罪恶感如影随形。她知道没有选择,因为立场不同。可是杀了人,这是事实。
她的剑上沾着血,午夜梦回她都会惊醒。
“主人,你不用内疚,生和死,都是命数。”扶桑明白她内疚什么,可是它只能劝解她。每个地方的生存法则不一样,在明月国,她要习惯杀戮。
“至少可以远远离开,不再触碰。”她不想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
扶桑摇头不赞同:“主人,欧阳锦走不了,他有他自己的使命。”
宋琪想到欧阳锦,心下叹息。她也走不了,选择了他,就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她始终没办法,扔下他远远离开。何况已经成了亲,为人妻子,她也做不出来。
“扶桑,你说还有没有人拥有空间啊”她总觉得不安心,她一无大智慧,二无谋略,平平常常一普通人,怎么就有了扶桑空间这种逆天的神器了呢。以前忙着保命,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现在越想越不能理解啊。
扶桑忍不住想翻个白眼,呵呵,运气好呗。在它成熟之际,一口吞下,不早不晚,刚刚好能匹配上。运气好的逆天,这也算一种能力吧。
“明月国没有。”如果随身空间那么常见,那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而且它扶桑是上古神木,混沌初开时,连接天地,汇聚了天地灵气,宇宙之中,也只有一棵而已。
宋琪松了口气,那就好。要不然总担心会被随时秒杀,如今小命有保障,瞬间轻松不少。
“扶桑,山上似乎没有动物。”空间里有山川河流,也有百花百草,就不见那动物,连蝴蝶都不见一只。
“主人,你功力太浅。”
宋琪脸红,只是她修炼艰难,第六层更是停滞良久,她也着急。
只是修炼不比其他,没有捷径可走。一步步都得自己走,就连扶桑果都只能改善体质,她吃了并不能增长功力。
“扶桑,那扶桑果成熟如何了?”好像有几年了,也不见它成熟。
扶桑也奇怪呢,按理说三年一熟,那果子一点红的迹象都没有,不过越长越大了,它也是第一次见,不清楚。
它的扶桑传承也没有说过这情况,话说一万年一轮回,有可能是它忘了,没想起。
“主人,没有。”
宋琪也不纠结了,不熟就挂着吧,反正是神木出品,没有坏了这一说法。她对这空间很满意,就算有一天什么都没有了,她也可以和扶桑相依为命。
来到明月国七八年了,从刚开始彷徨,现在也安定下来。扶桑说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她相信它,那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在她手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名字,宋琪。
她已经没有想过要回去了,就像扶桑所说的,既来之则安之。
她遇到的人不多,一个欧阳锦就够了。他给了她安全感,给了牵绊,让她和这个世界有了联系。
她很感激他。
屋外,欧阳锦的脚步声近了。宋琪和扶桑招呼了一声,闪身出了空间。
欧阳锦笑得温柔:“琪儿,我已经和爹说好了,明天就启程去月山。”
宋琪微笑,拉着他收拾行李。
欧阳锦见她一脸的孩子气,心里一暖。他们成婚不过一年,感觉像经历了一生一世。他们认识几年,从相依为命,到如今功成名就,他拥有了一个男人毕生的追求。功名利禄,娇妻美眷他都有了。论才学,他是榜眼,论武功,他是一军将领,身边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家里爹疼娘宠,堪称完美。
这样的生活,他曾经羡慕过。现在,有些疲劳。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他不得不遵守规矩,所以他开口就是官腔,连呼惭愧惭愧,不敢不敢。
太子被雪藏,至今没有复出的迹象。十七皇子强势崛起,又是一股新的势力。即使他再低调,也掩藏不了。毕竟他身后现在站着景家,镇国公家,还有他的外祖宋家,占据天时地利,压得其他皇子根本抬不起头。
欧阳锦和几位皇子都不熟,他远离京城多年,早就不在权力中心,和皇子们并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