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恐怕半夜也浇不完的梨园,捶了捶腰,心想,这人的性子当真是恬淡的很。这样想的本意却是:这人真是比我还要心大啊。
那一次,直到第二日的早霞织满了天,他才浇完整片林子,我趴在途中的一棵树下睡得正酣,不知他是何时将我搁在那的,只记得睁开眼时,他正提着木桶,看着口水淌到衣襟的我笑弯了眉眼。
我以为这次他长了教训,日后定不会再与我说笑,却不想他万事照旧不说,还赠与我一把弯刀。那刀只比我的手掌稍长了一点点,沉甸甸的,一掂量就知道,是件宝器。那刀身锃亮,柄上坠着宝石,我向来不会与人客套,也没推让,喜滋滋接过来立马就别在了靴子上,神气极了。玉弗七说,女孩子家一点法术也不会,留着件兵器防身也好。那以后,我在私底下喊他七哥哥愈加理直气壮,只是楚上仙在的时候,我还是不敢那样叫他的。后来渐渐的也学会了提防俨掌门,不知是否因为楚上仙惩戒了他的弟子,每每聊得正欢,被他经过见到,总会刻意的咳嗽两声,不知是在提醒玉弗七,还是警示我。
来南华的时日不长不短,上仙虽没有告知过我门规,我却也摸索出了一些我该守的规矩。不过有时候,规矩只是规矩,除了被它束缚住手脚,打磨掉棱角,是没有意义和力量的。纵使我规规矩矩,却仍要冤枉的受些苦楚。
我仍旧常常驾着临风到药谷找绣颜,除此之外,别无去处。临风是我为我的步云鸟取的名字,南华的步云鸟很多,它平凡如泥土,于我却弥足珍贵,认了更加平凡的我做主人,我若连名字都没能给它,岂不枉费了它对我的心意。
水留心是喜欢我去的,我也会乖巧的叫她一声水姑姑。每每见我,她总要我带些东西回去,譬如,她新采了九天上的甘露炼制了香药,交代说若上仙不嫌弃,摆在大殿里,调息安神是极好的。再譬如,园子里的梨花开得正浓,她用了些饱满的花瓣,做了梨子酥,有咸的,也有甜的。
只是,每每见她,我却都要闪躲。
那些香药,楚离凡是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梨子酥最终也都进了我的肚子,不管是甜的还是咸的。
她的心思已经那样明显,我却没有能叫她欢欣的答案,楚上仙给的冷漠便是那答案,无论如何,我也开不了口。
听说修仙者虽断情绝欲,却不乏诸多男女□□的法术,因而仙界对于仙人的结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不知何为男女□□,可顾名思义来想到话,大致也能领会一二,那也许就是男仙和女仙在一起修炼的意思吧,原来,水姑姑是想和楚上仙一□□炼啊。可楚上仙偏偏是那个淡然出世的样子,独来独往惯了,又怎会叫旁人扰了自己的清修?于是我大胆的猜测,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世上,到底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到底什么才能动一动他的凡心,恐怕也是没有这种事物的。
日子久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