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做到的呢?”沈万沙非常好奇,“就算凶手认识了一些人,知道贪银案子圈子做恶的官,可这些官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现,他是怎么知道的?”
赫连羽上白色瓷盅越转越快,几乎成了虚影,“就如这司兴英,悄悄来到京兆府,化成盛玉,知道其身份的大概只有李通一个人……”
他与沈万沙问题一致,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凶手也很聪明,”赵杼眉目微敛,“把死者头砍去,衣服,佩饰全部拿走,再弃尸荒野,令其身份难寻。”也因为此,所有案件都极难堪破。
“砍头……真的是因为隐藏死者身份么?”卢栎双手抱着茶盅,突然插话。他睫羽微闪,目光流转,“……只是因为要隐藏身份么?”
“不隐藏身份为何要费那么事,”沈万沙将空了的茶盅放到赫连羽面前,“我虽然没试过,但见过刑场行刑,刽子手无一不是彪形大汉,力大如牛,可就算如此,连砍十多个人,也气喘吁吁力气不继。我爹说,他见过宗族犯大事诛整族的,刽子手砍到后面没了力气,砍好几下人才能死呢,有些头都没砍下去,连着皮肉筋膜,可惨了!”
他说完拽了拽赫连羽,“你会武功,你说,砍头是不是很费力气?”
赫连羽拿起茶壶给他续水,“的确费力,人的骨头很硬。”
卢栎摇摇头,“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砍头目的并非只有一个,”赵杼深深看着卢栎,接过话头,“可能是想隐藏什么,比如特殊的伤痕。”
对,就是这个!卢栎看着赵杼,眼睛发亮,脸上不由自主绽出灿烂笑容,可察觉到赵杼目光开始幽深,他收了笑,转开脸,清咳两声,“我突然想到,可能会有别的原因。比如凶手职业特殊,能弄到的伤人武器种类有限,会留下极其明显的特征,一看伤痕就能知道是何工具,继而深查从事此职业的人。如果做这样工种的人不多,凶手就更容易被揪出来了。”
“那么就得重点关注华津坊里从事特殊行当的人……”沈万沙眼睛转着,又加了一句,“还得力气特别大的!”
“好说,我这里正好有卫捕头的送来的资料,有关华津坊的流动人口,能查到的他全送过来了。”卢栎微笑着起身去书房搬卷宗,赵杼走在他前面,“你歇着,我来。”
一堆卷宗放到正厅桌上,卢栎叹了口气,“东西太多,我一个人看不完,今天叫大家来,也是想求你们帮忙。”
赫连羽翻着厚厚的卷宗,连连咂舌,“这么多……官府这是将整个案子全权交给了你们?”
“这是备份,府衙也有整套。”卢栎想起余智招呼书吏们加班加点誊抄的场景,就有些头疼。
长者如此信任,他不要辜负了才好。
“我们先分析案情,理清楚一点对寻找方向也有利。”卢栎站在一堆卷宗前,背起手继续说话,“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死者被弃尸时都摆了同样的姿势,好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对比活人,那样的姿势躺着会更舒服。起初我猜想凶手是不是心存悔意,毕竟杀人的心理负担很大,可是今天……我有了个新的猜想。”
“凶手会不会在表达:我原谅你了。因为凶手夺走此人生命,砍下他的头,认为这个人得到了该得的结局,所以可以被原谅了。”
卢栎看着赵杼,“也因为此,贪银案幕后之人制造舆论,想利用于天易煽动凶手出来,凶手才没有行动。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