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家大郎自来荒唐, 眠花宿柳,无一不为。于是年纪轻轻,便虚亏了身子,也在女人肚皮上交代。
姜家二郎倒是颇为干练, 为人听说也不错, 可有一次与人争执被击中头颅, 从此染上了疯癫之疾。
据说是铁链一锁,养在家中, 也已认不得人。
姜离所说这个次兄,就是姜家二郎姜夔。
谢冰柔不提, 那也罢了。如今谢冰柔一提, 姜离自是生了疑心了。姜离心思多, 每每觉得会有人迫害自己。她能疑上谢冰柔,自也能疑上别人。
此刻姜离打了激灵,心里便绘声绘色编了个故事。
姜藻在姜家只排第三, 如若前面两个哥哥得力,也轮不到姜藻出头。姜家女娘之中还有三朵金花争奇斗艳,年轻一辈男丁中却只有一个姜藻出色。
祖母生前就最疼三哥哥,姜家倾其资源栽培,都放在了姜藻一个人身上。
若不是他那两位兄长一死一疯, 如何能有这般好事?
姜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不觉冷汗津津,口中说道:“莫不是觉得次兄虽是痴傻, 却仍有三分清明, 对我说了什么, 使我知晓他迫害兄长,独得家中资源之事?”
她虽未点姜藻的名字, 可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姜藻了。
谢冰柔却摇摇头,温声说道:“错了。”
姜离不明所以。
谢冰柔:“如若这样,死的应该是姜二公子,而不是姜家女娘。”
这样说时,谢冰柔蓦然伸手握住了姜离手腕,将姜离衣袖拂开。
姜离手臂上却有伤。
是一些瘀伤,而且还有些旧伤。
姜离猝不及防,蓦然面颊涨红,飞快缩回了手臂。
谢冰柔善于验尸,莫不是疑上自己?
她却听到谢冰柔说道:“姜二公子已然疯癫,你是个纤弱女娘,每次去看顾照拂,难免被他弄伤,是不是?”
姜离倒是一怔,未曾想谢冰柔居然猜了个正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说了一声是,心中十分复杂。
次兄对她不错,从前夸赞她好学,说她在姜家几个女娘里不俗。见她喜欢学琴,还特意给她搜罗好琴与琴谱。
后来姜夔疯癫,家中仆人也多有怠慢,照顾不算很周到,姜离倒是常常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