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分开了谢冰柔的手掌,使谢冰柔手掌摊开,另一只手却在怀中摸索。
然后一枚耳坠被卫玄放在谢冰柔的手掌心,是谢冰柔扯下来的那枚耳坠。
卫玄温声说道:“以后不要将耳坠这样扯下来。”
他看着谢冰柔耳垂处那一记淡淡的伤口,雪白肌肤上一点殷红疤痕。
然后蓦然一点疼意便涌上了卫玄的心口。
他听着谢冰柔说了一声好。
回到府中,医师匆匆赶来,替卫玄检查了伤口。
幸喜谢冰柔那一刀避开了脏腑,并未伤及脏器,伤得并不严重。
卫玄心念一动,更对众人说道:“谢娘子精通验尸,熟悉人身体构造,那一刺本就刻意避开脏腑要害,只是看着厉害,并未伤得极重。”
“这原是我加以吩咐,令她人前刻意如此。”
说到此处,卫玄嗓音变缓:“如今太子眼中,说我伤得极重,他必然也是肯相信的。想来京中上下,必然也是会有几分相信。”
卫玄心思极深,那么他事先布局也不足为奇。
他这么一说,在场谋士心腹也不免各有盘算,暗暗揣测。
有人便想小卫侯这次入京,实是风头大盛,虽有元后带头称颂,暗暗怀疑的也不在少数。如今小卫侯无过却被太子买通身边人刺伤,倒显得皇室薄情。
亦有人想小卫侯与太子如今已是势成水火,不得相融。太子经此一遭,既受了教训,又散了邪火,说不准也会安稳些时日。
众人心思各异,卫玄便让他们皆退下,只让谢冰柔来照拂自己。
竟小卫侯这么三言两语一番开解,众人注意力也不在谢冰柔身上。
谢冰柔倒十分安静,她眸色静静,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卫玄看着她纤秀面容,心尖儿却热了热。
方才他是刻意替谢冰柔出语开脱,可这样开脱完,他忽而又觉得自己说得十分有道理。
谢冰柔是个精于验尸,善于断狱的女娘,自然是知晓人体要害之所在。
他召唤谢冰柔过来,伸手握住了谢冰柔的手:“方才我虽有几分虚言,但若你真心伤我,岂会刻意避开要害。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苦衷。”
卫玄嗓音倒货真价实柔和起来,谢冰柔还未解释,他已经替谢冰柔寻好理由。
谢冰柔嗯了一声,另一只手轻轻叠在卫玄手背上:“卫侯,我刺你那一刀,并不是真心想要伤你,只不过做给太子瞧一瞧。”
卫玄本也是这样想的,可谢冰柔顺着自己的话这样言语,倒使他顿时一怔,旋即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