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盯着章爵:“你瞧着也不聪明,自然不知晓招惹了什么,我懒得跟你说,和你也说不通。”
谢冰柔面颊也泛起了淡淡的嗔意, 若换做平时, 她一直温和宽容,绝不会这么嗔怒。好似她在章爵跟前, 便放肆一些。
章爵反而哈哈笑了一声:“谢冰柔, 你才能京城有多久?我出身世家, 来皇宫日子不比你长,知晓的水不比你深?我有什么不懂?你还小我两岁, 不要装出一副深沉模样。”
“再者人生匆匆几十载,若不能尽情痛快,畏首畏尾。如此痴活许多岁数,那也没什么意思。”
谢冰柔满心不高兴,她想起章爵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说相士替他算过命,说他是个短命鬼。
可她心尖儿却不觉微微一颤,生出些说不出的滋味。
女孩子总是矛盾的,姜三郎从前对她很好,隐隐有些情意。那时姜夔权衡利弊,明哲保身,谢冰柔一直也是理解的,也从来没有觉得姜夔有错。
可她也再没可能喜欢姜三郎。
现在她觉得章爵有些鲁莽,也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轻易,她也觉得很不对。可盯着这个鲁莽少年,谢冰柔却觉得自己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
人心就是这样的奇怪。
她面颊蓦然升起了一片红晕。
章爵瞧见谢冰柔面颊上羞意,也忽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别过头,随口找些话说:“其实这些话是小卫侯所说,但我听来,也觉得有些道理,从此很多事情也没去纠结,只顺着自己心意行事。”
但谢冰柔只笑了一下,眼里仍只有章爵。
她想章爵虽然看着凶巴巴,但实则却是个忠直之人。
谢冰柔凑前些,踮起脚尖,亲了章爵面颊一下。
虽只如蜻蜓点水,章爵面颊却刷的红了,他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谢冰柔双手暗暗攥紧了裙摆,捏得死死的,似要攥出几分汗水。
她轻轻说道:“你不是说了,要我亲你一下,胆小鬼。”
章爵伸出手臂,重重搂了一下,然后才松开。
他意乱情迷,此生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这样腥风血雨的日子里,却有个姑娘来到自己身边,又是这样的干净温柔。
那女娘来到自己身边,什么都是很好。
章爵忽而想将自己一切尽数告知眼前女娘。不过这时却传来叩门声,这些被俘死士已有人松了口。
章爵这才清醒几分,心知如今是要紧关头,原不是自己意乱情迷的时候。
这些死士被俘后,谢冰柔就使其分别看押,逐个击破。
朝廷赐婚,卫玄又被任为青州郡守,本便大势将危。若这些死士不肯开口,她便将人打包送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