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提着花灯,灯笼着清光,教容七认出她。“闻人静。”
他脑子发疼,含糊的问她。“你怎会在这里?”
闻人静定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的琴丢了。”
“你是说,解忧琴……丢了?”
闻人静嗯了声,没甚情绪浮动,好似丢了什么寻常玩意一般。
此时,容七脑子稍微清醒点。
他敛袍起身,身子晃悠悠的站起来,带着七分醉意。“我帮你找。”
言此,便扶着廊竹欲要离开,嘴里还说着要帮她找回解忧琴。
闻人静转身,瞧着容七醉态,心绪浮动,千言万语凝于喉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容七这半月来的颓废,她又不是没看到。
他想见无忧,沉水香总是拒绝,甚至给他下了少量的软筋散,让他武功暂失。
即便如此,容七却不曾离开楚北渚,这么卑微的姿态,让闻人静怀疑。
这还是原来的容七吗?是那个坐拥美人堆谈笑风生的潇洒公子吗?
只为了见一面,至于吗?
至于吗?
“容七。”闻人静喊住他。“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在干什么。”
容七顿步,全身隐于竹影之中。
瞧不清他的表情,只淡着话。“我忘了。”
“可我记得。”闻人静永远记得,彼时,他一袭白衣,站于舟上,何等潇洒又何等风流。“至少,容七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字一顿。“让人瞧不起。”
他自嘲淡笑。“我听惯了。”
这几日,易归人也对他说过,他不够潇洒不够风流,眼里没了光。
或是他以前作孽太多,报应真的来了,如此想着,容七淡笑着,便要离开。
“容七!”闻人静站于台阶之上,皎洁的月光映着她。“你站住。”
容七并未停步,只是想走开。
闻人静也生气,朝他大喊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脸薄怒,藏于袖底的手紧握着,亦顿下步子。
“当初,把她带出无忧谷并宣布她是未婚妻之时,你怎的想了?”在闻人山庄,他把无忧从君霁紫手里救出来,然后等于宣告江湖,言无忧是他的妻。“现在知道无忧姑娘的身份,又怎如此的退缩了?”
他猛然转身。“我没有。”
“没有你喝什么酒!”闻人靖朝他道。“你心里没退缩的话,为何不敢像以往,走到百里优面前,朝她问个明白。愿不愿意,不就是她一句话吗?说到底,你还是退缩了。”
闻人静的话,像是□□慢慢浸烂他心底的防线。
他的心绪,闻人静可是清楚的紧,没人会比她更理解那种感受。
她仍提着花灯,说出容七心底的想法。
“你退缩,是因为你怕了。”闻人静沉着声,继续道。“你怕她的身份。”
容七想反驳,却怎也动不了口。
“我不明白,即便她是百里优如何?即便她是百里家主又如何!”
“你不懂。”
闻人静微怔,眼眶不知为何热了起来。“我不懂?”
“容七,我最讨厌你这般态度。”她心底莫名涌出委屈,声亦颤抖的厉害。“自私、冷漠,除了自己,谁的话都听不下去。”
她抬眸,瞧着容七。“若我不懂,早就该在百里与我订婚时,与他说个干净了!”
竹园瞬间寂静,连风都不忍再添动静。
容七看着她,闻人静亦望向他。
忽然,容七读懂了她眼神。
他微叹声,淡淡的道。“别说出来。”
说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