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一愣,抬眸一看,差点没吓尿。忙地收起二郎腿,恭敬地赔笑:“殿下,小的哪敢让您伺候呐,来,您坐,我伺候您。”
说完就站起来将椅子让出来,做出个请的姿势,脸上笑容无比狗腿子。
以徐冉的经验,以往这种时候,太子肯定会悠哉哉地坐下,然后使唤她做这个做那个的,等她累个半死的时候,太子就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魅惑地看着她,然后邪魅地教育她,说话时得先抬头看清楚来人是谁,然后在脑海中酝酿要说的话,每一句细细琢磨妥当了再说出口。
然后她就会摆出四十五明媚忧伤的微笑颔首,乖顺地应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哄好这个龟毛的学神,她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然而此刻事情却并不如她所想——太子非但没有优哉游哉地坐下,反而一把拽过她,径直将她推倒在椅子里。
徐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学神这眼神不对劲啊,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被他盯出个大窟窿了。
鉴于前几次惹他生气的经验,徐冉想,等等罢,横竖他发完火就会告诉她原因的。等知道了原因,就能对症下药哄好他了。
实在不行,那她就再装个病。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脸皮够厚,不怕搞不定上司。
首先得摆出各种害怕惶恐的神情。
徐冉完美变身风中摇曳小白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泪花闪闪地望着太子。
搞定上司第一原则,无条件认错。“殿下,我错了。”
太子满脑子都想着沈令音说的话。那些话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令他气愤恼火,他本不该拿这样蠢的话问徐二,但他还是问了:“沈娘子说你开始为嫁人的事做准备了,是真的吗?”
徐冉咽了咽,沈校花这卖队友的速度有点快啊。
但是既然学神都这么问了,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是的。”底气明显不足。
太子一愣,恍地听到心中有根弦断了。一把火蓦地自心底熊熊烧起,烧得那般烈,连呼吸都透着滚烫的愤怒。
这股火瞬间烧遍全身,继而直窜脑袋,将他一向的倨傲和淡然都烧得一干二净。
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可能弄错了什么事。
“为何?”咬牙切齿。
徐冉抬起眸子,直率答道:“两年之约后,我就升高学了,再过个几年,就该嫁人了。现在未雨绸缪,免得好男人都被人挑走了嘛。”更重要的是,她得找个美少年来抵抗男神非凡的魅力。
太子呼吸一滞。
竟是如此。
原来如此。
好一个两年之约。
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他周景昭。
徐冉有点被吓着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学神脸上出现这种神情。在她印象,他是优雅淡定的,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面瘫冰山脸。就连他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微微蹙眉,然后用那种慵懒而高贵的目光,快速扫视一下即将要被惩罚的肇事者。
作为一个储君,他无疑是成功的。他甚至比官人更像一个皇帝,狠决利落,冷酷漠然,以俯视众生的姿态,只需一个眼神,即能让人跪拜臣服。
而如今,这位骄傲的殿下,却以一种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震惊、失落、沮丧、暴怒,犹如一池波澜四起的湖水,石子在湖心溅起波纹,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