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个交白卷的。
徐老爷痛心疾首,顶着同僚的异样眼光,将徐冉拽回原地。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冉冉平时再怎么胡闹任性,他都不计较,但这一次,简直是比交八门白卷更让他无地自容——
竟然当着殿下的面,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日后叫他有何颜面面对太子殿下!
内心抓狂的徐老爷,甚至考虑要不要辞掉太子太傅一职。纠结再三,最终放弃了这一念头。
算了,总不能为了冉冉,就让他弃掉与殿下亲近一二的机会。做个挂名老师,好歹每个月的朝论上,能得殿下亲见一回呢。
他现在尚未入阁,比不得那帮内阁老小子们,轻易便能与殿下商讨事宜。还是好好珍惜每月一次的朝见机会吧。
徐老爷虽是个好面子的人,但他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经历了如坐针毡的下半场论会后,再次乘车回府时,徐老爷已经完全缓过劲了。
冉冉做出如此行为,那都是因为急于瞻仰殿下风采,也不能怪她。实在要怪,那就只好怪殿下太过出色,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靠近。
徐老爷开口问:“冉冉,今日见殿下,有何感想?”
徐冉怯生生的,生怕再惹她爹生气。
她爹将她从殿前拽下来的神情,她可不敢忘记。用暴跳如雷这四个字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徐冉不敢轻易搭话,偷偷描着对面徐老爷的脸色,见他面色镇定,倒没有出现她想象中阴森森的眼神。
她这一沉默,徐老爷反倒不高兴了。那么多夸赞之词,虽说都不足以形容殿下的好,但冉冉这反应,也太平淡了点。
刚才不是还冲着往前要瞻仰殿下风采的吗?
他一皱眉,徐冉心都跳都嗓子眼了。脱口而出:“从未见过如此俊逸丰朗之人,殿下之姿,简直让人震撼。”
徐老爷笑出了声,摸摸徐冉的头,“不错,有眼光。”
徐冉松口气。
紧接着徐老爷又道:“鉴于今日之事,你下个月的学假都免了,好好在家读书练字,修养身心。”
三天的学假,没了。
徐冉懵住,只想抱头痛哭。
想着未来一个月要连念整月的书,还全天无休时,徐冉几乎是抖着手回到了小院。
徐娇本来在襄洛郡主处做客,听闻了今日天文论会上的事,急急地便赶了回来。
刚踏进屋,便见徐冉趴在案桌前,有气无力地念着《孟子见梁襄王》。
徐娇走过去,见案桌前摆着时令水果,便知道萧氏已经来过了。当即放下心来。
她这个二姐,最是孤僻不过的一个人。表面看着任性,却只是同府里人做出的假象而已。十二年了,她也没见二姐在外头交个朋友,除了礼部苏大人的闺女外,还真没见她和外人搭过话。
是以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担负起疏解二姐心结的重任。
徐冉不知道徐娇是抱着一颗开解她的心而来,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是阿娇啊,你不是在外面玩么,怎么就回来了?”
徐娇拿了个本印本递过去,笑道:“闷得慌,我就回来了。对了二姐,上次你不是说想做些简单点的算术么,我得了本泉州沈竟编的《简易算术》,基本都是幼学的算术,题目新颖,讲解独到,你试试看?”
泉州沈竟,徐冉听宋夫子说过的。天下算术八大家之一,心思巧妙,创解了许多奥式,主攻图形,也就说现在说的几何。沈竟此人,成名后便周游列国,甩下一大堆难倒学子的算术定理,基本很少著书,早年编过几本,却是寥寥。
能拥有他的著本,真心不容易。徐冉好奇问:“阿娇,这书你怎么得的?”
徐娇一脸骄傲,道:“学习方面,我唯独对算术最有兴趣。凡是大家之作,即使要劳心费力,我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本的。二姐要是想看算术方面的书,尽管到我那边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