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带着嗔怪,还有几分撒娇。
边翊垂眸看她片刻,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能把她看穿一样。
“走。”简单一个字,叶媛心里的石头彻底放下。她欢快地追上男人的步子,跟他并肩走着。
边翊亲自开的车,叶鸢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向后流窜的涂鸦墙。
男人侧目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叶鸢下车站稳后,终于看清了不远处如同银se带子的乌拉古曼河。
这条河最宽处700米,而浪漫又富有诗意的阿根廷人在最宽处建了这座大桥,大桥连接两座城市,布宜诺斯和曼德堡。
这是座拱形桥,桥面平滑,下面有几个拱洞。叶鸢看向边翊的方向,他正在接电话。
她不敢打扰,悄悄走到男人身边,仰头看他一眼。
电话里是沙昂的声音。
“首领,叶小姐通知了华国警方。”
边翊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他们跨上大桥,微凉的晚风卷起叶鸢的发丝,她兴高采烈靠近桥边探头看水面,却被男人一把拉回来。
“危险。”他说完,叶鸢嘟着小嘴默默往里挪了挪。
沙昂听见首领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继续。”
“登上曼德堡的是华国战机,现服役的w-78。这次是摆明了要把叶小姐夺回去。”
边翊没说话,听见nv人哇的一声,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个小型瀑布。叶鸢目光炯炯,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大。
ga0不懂这nv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扫了眼四周,这里河桥平坦,远离闹市人群,确实是适合伏击的好地方。
沙昂这次清晰听见了叶小姐的声音,他试探问道:“首领,您……不会正在跟叶小姐在一起吧?”
“嗯,”边翊没说别的,将她张嘴吃进去的黑发夹到耳边,“继续。”
电话这头的沙昂冷汗瞬间浸sh了后背,他使眼se给契西尔,雇佣兵早已准备就绪。
首领单枪匹马地要面对华国服役战机,他想都不敢想。
“我们之所以没收到消息,是因为……叶小姐嘱咐强调华国警方联系阿根廷有关部门时,要避开米维尔所在的阵营,不能透露给米维尔手下其中任何一个人。”
边翊微微挑眉,看着笑得正开心的nv人,正在伸手指明月给他看。
还挺聪明。他惩罚x地胡乱r0u了r0unv人的头,叶鸢的发丝又乱了,这次她自己愤愤地理顺了。
“首领,曼德堡的战机没有移动,他们开了辆车去的乌拉古曼河。”
边翊顿住脚,叶鸢还在捡起路面的石子,扔下河流,可惜天太黑了她看不清水波潋滟。
终于,边翊问出了唯一的问题,“为什么?”
沙昂一愣,他也不清楚,华方没有透露。叶鸢也听见了这个问题,她小跑过去,不敢出声只张口型,“怎么了?”
电话挂断了。沙昂这边一片安静。
“不行,我必须要去,尽快联系就近雇佣兵基地,”契西尔急得满脸通红,他的黑脸此时气愤到了极点,“调战机,跟他打!”
沙昂拦住他,“现在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华方的战机没有移动,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武装。”
“就算他现在不移动,你怎么保证待会也不动?老大不能有任何闪失!”契西尔块头大,沙昂一个人没法拦住他。
好在沃格特赶过来,“老大没下命令,谁都不能擅自行动。”
一个两个都拦着他,契西尔一赌气举起枪顶着沙昂的脑袋,“快调战机,老大出问题,你们谁能担责任?”
沃格特握住枪管,“契西尔!你疯了!快放下枪,这要被老大知道了,肯定领军罚。”
“ai怎么罚怎么罚,”一个大块头眼睛里漫出泪花,他用粗壮的胳膊擦g净,“我要去救老大!”
这小子犯起混来谁都拉不住他,沙昂也冷静下来,沉默几秒,他坚定说:“调战机。”
让首领一个人面对华国战机,这件事确实太冒险了。
沃格特见都这样,他也心一横,“调,大不了打起来。”
叶鸢看着他把手机放回兜里,眸子盯着她,b这凉的夜风还要寒冷。
霎时,耳边静的只剩下乌拉古曼河潺潺的流水声。叶鸢将头发放到耳后,她不再像刚才那样轻声细语,而是沉声说:“边翊,我要走。”
si气沉沉的声音,刺耳又迷人,边翊没说话。
叶鸢动了动,往后移了一步,冷静说:“我有看新闻,你应该已经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祝贺你。”
“我当然很荣幸,帮到你,现在我们该说再见了。”
“你放心我回华国决定不提关于你的任何事,我会继续好好生活,把这些当成梦,你也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这些虽然并不是实话,但叶鸢仍旧情真意切。为了活命,她讨好所有人,在陌生国度装得没心没肺,但只有半夜醒来sh透的枕头告诉她,她放不下那些si去的人。
她说的字字句句,都很清楚,再多繁词赘叙最后落到了三个字——她要走。
边翊身量高大,像狂风都吹不到的劲松,“计划多久了?”
他的语气一贯清冷,叶鸢此时也实话实说,“想走是从头到尾,这次的计划是从上次被你救回来开始。”
所以她演了这么久的戏。男人冷笑,还真是聪明。
“叶鸢,”他叫她,总是语调微扬,男人靠近手cha在兜里,“这次调的是战机?”
上次游轮是直升机。
看来他都清楚,叶鸢点点头,在风里她显得瘦弱极了。
“那怎么不叫战机直接过来?”边翊眼神中带着不屑,丝毫没把那架服役战机放在眼里。
叶鸢摇摇头,想起警方的回答,华国要尽可能规避在他国领土使用战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用战机攻击,所以她要尽自己所能耐跟边翊谈判。
于是她认真说:“我想先和你聊聊,我觉得你会是个好人,如果我说的有道理的话,你能放我走。”
这nv人对他还挺自信,他悄然一笑,冰凉的手指抚上叶鸢的后颈,她打了个颤。
“是我对你太纵容了,竟然让你有这种错觉。”
“听着,叶鸢,”他凝着她,眸子变得y鸷,“我不放你走,谁来都没用。”
叶鸢皱起眉,对上男人的视线。何其狂妄的话?他就是个疯子!
大桥对面有汽车疾驰而来,叶鸢听见声响准备扭头,但后颈被男人大手捏着,她动弹不得。
他没怎么用力,nv人就被他拉到跟前,他俯在叶鸢耳边,“叶鸢,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我说不放你走,下地狱你也要跟我一起。”
说完,明显察觉到nv人身t一僵,他满意地轻吻了下她的脸颊,随后冷眼看向那汽车驶来的方向。
叶鸢的双手垂着攥紧,摇摇yu坠的身t被箍在边翊的怀里,他的身材高大替她挡了不少强风,“为,为什么?”
她倔强地抬起头,跟紧张的声音相反,眼神分外漠然。
边翊看着这样的她,轻眯了下眼睛,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倔强、主见和聪明。
“没有为什么,”他好心回答nv人的问题,手指摩挲着叶鸢的后颈,那车离他们越来越近,“你运气太差,碰见我。”
耳后的汽车声音极速拉进,叶鸢冷笑一声,她毫不怯弱直视他,声音不大却y气。
“边翊,你承认吧,你这是病态的喜欢。”
车窗打开,三扇处都露出枪口,有人拿着大喇叭讲话,“尽快释放人质,抱头投降!”
“尽快释放人质,抱头投降!”
叶鸢挑眉,听见声音,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投降吧,我赢了。”
话音刚落,耳边鸣起两声枪响,间隔相差极近。叶鸢瞪圆眼睛,偏头捂住耳朵。
一阵耳鸣后,身后传来金属撞击声。
枪口还冒着烟气,叶鸢不可置信转头,那辆车因为司机的si亡撞向了大桥栏杆,车头凹陷,车身卡在栏杆中,一半悬在水面上摇晃着。
边翊只用一只手捏着她,睨她一眼,瞄准准备再次s击。
车里的人幸好系着安全带,他们不至于被甩出去,但撞击带来短暂知觉缺失,胳膊一时半会抬不起枪。
叶鸢看着车内挣扎的身影,这人只要再拿出一枪,那车身收到冲击就绝对会掉入乌拉古曼河。
桥梁极高,这个位置掉下去,车上人必然会全部si亡。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男人开枪的瞬间,叶鸢双手推向枪管,那颗子弹偏移轨道打在了另一边的栏杆上。
火药的灼热透过枪管烫红了叶鸢的手心,她刺痛地抖着手,吐出一口气。
身边男人周围的气温甚至降落到冰点,他大力抓过叶鸢的手腕,低头看见掌心果然一片红肿,“不要命了是吧!”
这片刻,给车里的人争取到了时间,他们攥紧枪,显然是对敌人的能力有了直观了解。
那两枪,水平立现。
“允许开枪反击。”队长下命令。
他们钻出车,齐刷刷向着男人s击,但顾及对面有人质,他们只敢s向地面溅起飞石。
边翊将nv人拉到身后,单手开枪反击,枪法极准使对面的人寸步难行。
“躲到车后!”几人迅速以卡在栏杆上的车为掩t,可惜空隙有限,他们同时只能有两人开枪。
可男人开枪太快,转移过程中有人中弹,他闷哼一声砸在地上。
“把他快拉进来!”
一人扑上去,拼尽全力拉住受伤的同伴,恰巧这时对面的子弹又落了过来,打在了他身上。
两人受伤,队长愤恨握紧手枪,紧张的视线落在受伤的同伴身上。
队长立马开枪反击,一抬头才发现敌人挟持人质已经走了很远,不能瞄准。
叶鸢挣扎手腕,可她这点力气杯水车薪,她向前猛冲想夺身边人的枪,可那人胳膊b她长多了。
“启动战机!”队长拿出对讲机,身先士卒跑到受伤队员身前,追击对面。
这次启用的是小型战机,只要集中火力拦截对面人的去路,他们便可快速实施抓捕。
漆黑无星的苍穹中飞过一架雪白战机,瞬间画出一条刺眼白线。它像大鸟一样张着机翼,响声如雷霆疾速驶过几人头顶。
队长听见声响抬头,顿时瞠目结舌,那不是w-78战机!
头顶声音呼啸而来,只看了一眼,边翊拉住叶鸢的手腕就大步朝来时方向走去。
伴随着战机而来的是一架直升机,战机声音掩盖掉了直升机的声音。
直升机上面的人是沙昂。
队长几人来不及反应,密麻如雨的子弹平整地击向地面,碎石四溅,大桥原本光滑的表面顿时变得斑驳。
子弹拦截了他们的追击,队长飞身躲过,突然从他身后猛地冲出一只黑se战机,迅速放出机载榴弹。
然白se战机并不慌张,熟练地侧身躲过,驾驶战机的契西尔垂头看向地面,视线里老大已经登上了军用直升飞机。
他眼睛黝黑扫了眼黑se战机,无心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