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自外侧传来,闻堰寒替她掖好蚕被,深眸微敛,才披上衣服行至客厅。
防盗门推开的一瞬,门外的人率先递过来一盒束着蝴蝶结的红丝绒蛋糕。
是海市最近爆火的网红牌子。
轻快的男声响起:“温温,早说你在家,我就没必要去青野晃悠一圈了。排了两小时队才给你买到的,赶紧拿去放冰箱,免得一会化了口感不好你又嫌弃。”
自从上次用大冒险失败的借口掩饰自己的感情后,温几栩开始有意疏远江鹤轩。
江鹤轩给她发的诸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各种礼物送过去也被悉数退回,他可以忍受她别人面前巧笑倩兮,却不能接受她同他之间这样疏离冷淡。
见里侧的人没有回应,江鹤轩抬眸,却对上一双自上而下扫来的沉冷视线。
闻堰寒锁骨下方的几道抓痕仍旧泛着红意,微抿的薄唇透着一丝餍足的疏懒,轻蔑的细碎光芒在淡褐色的瞳眸中跃动,声线恣肆:“不好意思,江少——”
悬在空中的蛋糕无人接取,江鹤轩唇边的笑意微僵,闻堰寒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衫,端得是一副雅痞的从容姿态。
“我女朋友,大抵看不上你这来路不明的殷勤。”
女朋友三个字,咬得格外重。
江鹤轩只觉一阵急火攻心。
双方的眼神都透着蚀骨的凉意,若是眼刀有实质的话,恐怕双方不死也伤。
风平浪静下,是无声的剧烈暗潮涌动。
“闻哥动作倒是挺快。”江鹤轩混不吝地笑了一声,拎着蛋糕收了回去,视线缓缓下移,状似无意道:“只是,闻哥这样尊崇的身份,却连一双单独准备的拖鞋都得不到,未免也太委屈了。”
视线交锋相汇的一瞬,似有妒火在胸腔迅速升腾,这样的情绪早在先前就积聚了猜疑,闻堰寒周身仿佛骤然泛起阵阵威压,语气却是随和清淡的:
“江少有时间操心这个,不如多反省自身,为什么近水楼台都摘不了明月。”
留下一句讥诮的话,闻堰寒作势就要关上大门,江鹤轩长指握住门沿,“闻哥,奉劝你一句,一时的得意算不了什么,能守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时至今日,你还在做这种可笑的春秋大梦。”
闻堰寒唇角扯起的弧度更冷,攥着衣角的骨节泛白,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压住了心底的戾气,温几栩还在房间里休息,今晚本就被他折腾累了,先前还在可怜兮兮地柔声喊疼,让他一颗心都软得不像话。
闻堰寒不想在这收拾无关紧要的人,惹得她心头担忧。
闻堰寒掀眸,握住门把的手力道提了几分。
江鹤轩哪是他的对手,手指被门沿压出涨红的深紫色,听到闻堰寒沉声警告:“江鹤轩,还想保住你这双手的话,最好现在就给我滚。”
江鹤轩耸耸肩,后退半步举起手,一室一厅的楼道内,只剩下一道消瘦的身影。
在门外驻足了半晌,才艰难地翻开微信,目光落在江父三天前发的消息上。
[鹤轩,你温叔叔有意让我们两家联姻,你是什么看法?]
斟酌三天都没能做下的决定,此刻竟成了他最后唯一的胜算。
楼道里的灯暗下来,江鹤轩像是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陷阱,所有挣扎、彷徨如同罪恶藤蔓般缠涌而上,最后将他吞噬。
[等我回来,亲自同温叔提]
[要显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作者有话说:
怕这章浓度太高容易锁,细节放在下章的对话中
提示:后面不是雷不是雷,但有以让太子狠狠吃醋为主的修罗场(?
本来就是双向奔赴,太子前面迈出了很多步,最后一步需要温温跨出去
换了个太子和温温的人设封面掉了四个收藏tat,算了还是放在作者头像那吧,感兴趣的宝可以去看看
月光
◎“哪儿疼?”◎
次日清晨, 温几栩是被定点的闹钟吵醒的,迷糊地将手伸出被窝去关,却被一双粗粝的大掌抢了先。
温几栩睁开双眸,还有些懵, 同衣着齐整的闻堰寒面面相觑数秒。
“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昨夜他一直缠着自己连要了几次, 温几栩最后实在是累得不行, 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涌入脑海,再对上眼前人关怀的视线, 不由得红了耳根。
她试着直起身子,网上所说的那种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的感受倒是没有,或许是她平日里坚持锻炼和拉伸, 这点强度算不得什么。
见她摇头, 一双眸子透着清明, 视线流转在她身上, 的确不像是有太多不适的模样。
闻堰寒说:“早餐已经派人送来了,你今天还打算回去训练吗?”
“当然要。”温几栩毫不犹豫地说, 觑了他几秒,“你该不会想以公徇私,让我陪你吧?”
“确实有这个想法。”
温几栩掀眸,对衣冠楚楚的人昨夜的行径颇为愤愤, 幽怨道:“那你想想就行。”
闻堰寒盯着她,唇线轻扯出浅淡的笑意, “不能满足我一次吗?”
想到昨夜过分漫长的时间, 温几栩脸色倏然爆红,避开他的视线。
余光注意到他今日穿的这套似乎和昨天有所不同, 温几栩不免多看了几眼, 闻堰寒解释说:“早上让徐至送过来的。”
“啊……送衣服的话, 那他不就知道你在我这里过夜了?”
“还有电脑。”闻堰寒微顿,“栩栩,我刚才已经开完了一场早会。”
温几栩吐槽:“劳模。”
闻堰寒薄唇覆下,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所以,大概不止他会知道。”
温几栩冷哼两声,不知是受蜻蜓点水般的吻所影响还是什么,没太介意他的招摇。
双腿迈下床的那瞬,足间泛软,差点站不稳,被闻堰寒扶住。
温几栩这才发觉自刚才高兴太早了,表情几欲变换,细长的双眉蹙紧又松开,声线软地同昨夜他逼着她柔声唤他的名字一样婉转动听,“疼……”
这样的声音一瞬勾起了闻堰寒欲壑难填的丝丝欲意,喉结轻滚,弧度锋利的下颚轻抬,“哪儿疼?”
温几栩不肯说,转过身来环住他的腰肢,嗓音又绵又软,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受了多大的委屈,“就是疼。”
闻堰寒有些沉迷此刻被她主动环拥着的温存,意味犹尽地轻拂开她的碎发,早晨本就是清潮易动的时刻,更何况从前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尚能靠着尼古丁压一压。
如今明知她宽大的睡衣底下空无遮掩,从蝴蝶骨至腰窝,不知映留着多少道他创造的昳丽红痕。
宽厚的大掌轻握住昨夜在他身下摇曳的细腰,极好耐心道:“栩栩,你总得说清楚,我才好帮你解决。”
温几栩仰头凝视着这张蛊惑她一时放纵的脸,不知何故想到了上次曾在京市无意念及的那段cp同人所描述的内容。
他在这种事上一点也不斯文,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暴烈,起初怜惜怕她难以适应,还有所收敛,尝到滋味后,沉凝在她耳侧的嗓音哄得温柔缠绵至极,却要得更狠、更发急,让她仿佛置身于他创造的熔炉。
无处可逃。
更无力招架。
思及这里,温几栩的小腹不由自主地泛了微潮,酸软的感觉更甚,看向他的眼神愈发不爽,“你弄的,你不知道哪里疼?”
闻堰寒眸色微沉,将她打横抱回床边,微凉的西裤分抵在她的小腿侧,轻分开她的双腿,温几栩只微微抵抗了半瞬,被他深寂的视线凝着,脸色羞躁,转过脸不肯看他。
“我看看。”闻堰寒声线沉哑。
“不给你看。”
闻堰寒:“你自己看不到。”
“……”哪有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话。
温几栩僵着身体不愿配合。
“栩栩。”他凝声唤她,“听话。”
劲长的指骨掰正她的脸,扣着她吻了一会,男人的体温明显比她高上许多,浑身上下无论哪里都是热烫的,彼此的唇舌交磨、翻搅,掀起一片更潮热的酥麻。
温几栩挣脱他的吻,纤长漂亮的天鹅颈向后仰,才发觉他一双长腿已至于身前。
太坏了。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高定手工西装,菱格暗纹的领带拢置衬衣前,发型一丝不苟地梳于耳后,微凸的眉骨被一缕垂落的碎发遮住锋棱,耳骨处的粉钻耳钉流转着晃眼的辉芒,显得清贵又淡漠。
而此时,这样一个让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的人,正微俯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脚踝,长睫轻垂,眉梢微不可闻地拧在一起。
闻堰寒怕这个姿势惹她不虞,又不忍伤了小姑娘本就易赧的薄面,只堪堪一眼便松开环住她。
温几栩见他皱眉,白皙的脸上潮红更甚,有些怕自己刚才的情动被他发现,色厉内荏道:“很严重吗?”
“还好。”闻堰寒声线喑哑,凝向她的眸色黯了一瞬,“有些肿。”
语罢,他抬步离开了卧室往客厅走去,方才还对着她嘘寒问暖的人骤然离去,温几栩身上的热意降了几分,心里却不可避免地涌起一阵失落的滋味。
她很不喜欢这种情绪被人牵动的感觉。
这样的情绪像是一根丝线,刚燃起火花,还没来得及发散,闻堰寒就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瓷瓶走了进来,单膝折着,白玉般的长指慢条斯理地沾上淡青色的药膏。
“擦点药会好得快一些。”
温几栩有些犹疑,“……擦在哪?”
不知是谁的呼吸一滞,闻堰寒薄唇紧抿,一字一顿道:“你觉得呢?”
或许是缠绵过后,对彼此的身体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温几栩总觉得今天的对话每一句都像是暗含引诱的意味。
她像是在故意引导他。
而他也在不断抛回筹码。
彼此的心湖如同共源般,一旦这方泛起涟漪,必然掀起另一汪清池潋滟。
鸵鸟般的心思生了出来,温几栩捂住脸,另一只手用指尖轻刮蹭着他长指上沾着的细腻药膏,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温几栩的指腹同他磋磨了数次。
身侧的人瞳眸里像是燃了火,呼吸也逐渐失稳,向来沉冷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薄哑:“栩栩,别磨蹭。”
温几栩嘟囔:“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又有什么会议没开完吗?”
“都推了。今天陪着你。”
温几栩唇线扯了扯:“我可没时间陪太子哦,一会还要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