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垂了眼帘,久久不再开口。前世总是她跟在赵言身后跑,而他从未因为她长时间离家而特地赶来看她,当初傻不觉有他,而这时却觉得莫名心热。
名烟看不过去,虽惧于世子的身份,可自家小姐名声更是重要,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怎能被别人随随便便就搂了?一旁的严超眼尖,赶忙拦了她,世子心情好了他的日子也好过些,两人此时相依偎郎才女貌在一起多登对,便是他也不想让名烟将这画一样的景给打乱。
随即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这丫头,我先前瞧着你可机灵,怎么这会儿这么没眼色。”
名烟挣扎着想要挣脱他,只是力量悬殊,瞪大眼睛怒视:“我不管,我可不能让我家主子吃亏。便是身份再尊贵,岂能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于人?不说王法,单说礼数也说不通。”
“你怎么不知你家小姐与我家主子互生情意,便是挨得近些又有何妨?”
“你胡说,小姐向来何事都不满我,见过几回罢了,情意哪能生得这般快?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耍弄不成?”名烟任他怎么说都不信,双眼紧盯着前面那两人,防着那人做出更为失礼的举动来。
严超好笑不已,她可真是有趣,趁她不备时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见她容颜刷的变白,不可置信地低喃:“怎么可能?我就宿在外间,便是小姐起夜我也能听到……”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有几天她明显感觉到头脑昏沉,浑身乏力,莫不是被人?越想越不安。
严超本还有心思捉弄她,却不想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到太阳落山分别时才回过神来。
而此时主子面如春风,望着远去的背影笑得柔情一片,心间郁意疏通,直说回去用些好的,严超终于松了口气,昨儿他也跟着没用好,口中寡淡的厉害。
回去需走过一条长坡,翠翠眉目弯弯,脸上含着淡笑,见名烟一脸不快,不解道:“可是谁惹得你不高兴了?脸拉得这么长。”
名烟不回话,随着坡往下走,脚步略快了些。翠翠好笑轻斥:“往日凡事都随着你们,如今倒好,竟是给我甩起脸色了。”
名烟直接去了小姐的卧房,将门窗细细捣鼓了一遍,确定完好才去忙别的事了,云锦云霞看她这副模样多少明白了些,彼此相视一笑也不拦着。主子说了往后她们只要伺候好小姐就成,旁得事与她们无关。
人生总是会有诸多意外出现,比如翠翠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看到赵言和赵锦,两人端坐在大堂里与韦氏说笑,看到她进来,赵言赶忙站起身,口气有些小心翼翼:“来的时候听听伯母说你在赏花便没有打扰你。”
赵言比起往日的意气风发,此时消瘦了许多,许是赶路的原因浑身上下透出风尘仆仆。她眼眶莫名地发酸,她只有睁大些才不会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她脸上疏离的笑意让所有人都觉得不解,这么多年他们两家人就像亲人一样亲近,任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到底是何处惹得翠翠不痛快,竟让她狠心到不愿与他来往。
“今儿天晚了,明天若是有空不如同去看看梅花,比圈养在院子里这里更加自由随意。阿锦怎么脸色这么白?可是不舒服?”
赵锦眸中依旧神色复杂,却还是忍不住看着越发娇艳的她,就算在府中却也听说她最近和程家的小姐走得颇近,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很难过,日日待在府中连母亲都看不过去了,只是如何拉得下脸来去同她玩耍?今日也是赵言催促,心中也有所动摇,这才厚着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