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么,他极轻地提了一下嘴角,紧接着,从衣服里拿出那只微型注射器,盯着注射器中玫红的液体欣赏了两眼后,毫不犹豫地打进了自己的手臂。
针尖插入皮肤的触感不管多少次都会让他下意识一颤,冰冷的液体打入体内,几乎只过了不到五秒,司予便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烧了起来。
灼烧的疼痛感顺着手臂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寒冬腊月里,他体内却像是有一条奔腾的岩浆,每一寸骨肉都如同被烧毁一般剧烈疼痛。然而司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体会过太多次这种疼痛,除了脸色变得更为苍白之外,居然依旧毫无感觉般地朝前走着。
大约十分钟后,那股疼痛渐渐平息了下去,只有几个大的关节处还残余着跳动的灼烧感。紧随其后的,是后心处枪伤瞬间愈合的鲜明感觉。
司予没想到这玩意儿起效起得这么快,他隐隐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像是突然间连通了另一重十分狭小的空间,那种奇妙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
只是那一方空间此刻的状态仍然非常混沌,司予试了几次去感知或者使用它,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索性不再管它,脚步麻木地穿过街道,转进居民区的楼道内,向着楼上走去。越往上走,胃里那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恶心感就越明显。
他知道季言桉就在上面,在自己家的那扇门背后等着他。
司予原本寂静的眼底再次浮现出星点疯狂的光,他现在心里有点不好受,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触他霉头的人,也别想好受。
他一步步上到五楼,右侧那扇棕红色的大门和他预想中一样没有上锁,而是松松掩着。
司予心里毫无起伏地想:下次一定换一把智能些的电子锁,免得什么腌臜玩意儿也能进得了自己家门。
这么想着,他推开那扇门,走过玄关那条短小的过道,季言桉并不在客厅,那么大概率应该是进了他的卧室。
他脱下身上洁白的羽绒服放上沙发,越往里走,目光就越暗。直到推开卧室的那道门,看到季言桉站在窗边的身影时,一身凌冽的杀意甚至懒得再藏。
季言桉回过头,依旧是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见到他,笑意款款地将手从外套兜里伸了出来:“宝贝儿,你……”
他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呲”的一声。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季言桉不可置信地一寸寸低下头去,看到司予手里的窄刀已经没入了自己的胸腔。
鲜血滴滴答答淋了一地,司予弯起眼睛,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拔出手里的窄刀,下一瞬,又一刀狠狠捅了回去。
他苍白的脸颊被溅上了几滴殷红,笑容依旧勾魂夺魄,亲昵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比胸腔里的刀刃还要冷:“季言桉,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妨碍我?”
他说着,刀口在季言桉胸口里轻轻一转,耳畔霎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绞肉声:“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七年前那个废物,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你拿捏?嗯?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