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紧了,连淮阳王都摸不准的事情想来应该真的是很棘手了。
太子那般作为不似往日作风,定是得了谋士指点,若是有备而来,只怕秦王和沈缙都要吃亏。
见阮诺心神不宁,刚刚缓过气的卿云忙安抚道:“主子不必过于忧心,将军他定能应付得了的。”卿云也曾是沈缙手下的暗卫,知道沈缙和秦王与淮阳王素来走的亲近,若是沈缙与秦王在宫中真的顶不住了,淮阳王哪里会安稳的待在王府里无动于衷?因此她猜测着,情况也许的确比平时难办,但是绝不至于陷在宫中。
知道卿云是为了安自己的心,阮诺合上手中的书,动了动唇最后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冷月慢慢地出了神。
风习习吹过,夜渐渐深沉,沈府与深宫两处灯火明,勤政殿内,年迈的帝王眯着凤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和立在两旁的两个儿子,只觉得自己头疼得要命。
今日太子请旨要去青虎营视察,他只当这个儿子是知道上进了,可谁知他才去了半天就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那韩宇是什么人,那可是随着沈缙的沈家军在外征战多年的老将,在战场的腥风血雨中都能活下来的能将居然就教太子给阴的就此废了,这让沈缙如何能善罢甘休?又置秦王的颜面于何处?
老皇帝在心里大骂太子愚不可及,可是面上还是要想办法为他开脱一二。
毕竟下旨的人是皇帝陛下他老人家,若是一个不好,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么?
老皇帝的目光落在背脊挺得笔直的沈缙身上,眼底划过一丝复杂。
这个年轻的后生少年成将,在沙场摸爬滚打多年,手中兵权颇大,当初他存了制衡的心思,把太子一派的阮岑三女儿嫁给他,虽然哑女多少折辱了他,可是这却让老皇帝心安。
老皇帝是知道阮岑不待见这个三女儿的,这样一来自己给沈缙指了一门贵亲却又断了他依靠岳家壮大势力的可能。
如今他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声声说着要与那韩宇讨公道的臣子也是头疼不已。
害得韩宇断腿的人是太子,难道要废了太子的腿去还他公道?
老皇帝沉着声音道:“这桩事情纵使太子行为失当,只是那韩宇若真是有本事也不该如此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让人寒心了。
沈缙目光微微一冷,拱手道:“韩宇追随微臣杀敌无数立下战功赫赫,如今落得断腿之痛,还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大齐国君亲手所为,若是陛下今日不给一个公允,只怕是三军将士的一颗报国之心都要冷了。”他顿了顿,声音清冷得如同大殿外凛冽的夜风,“今日是韩副将,明日是谁?是常将军,还是微臣?”
他的一番话近似于质问,教皇帝脸上不大好看了,可是他字字句句在理,也是让人反驳不得,老皇帝张了张嘴,只能瞪一眼站在一旁犹不知悔改的太子,揉了揉眉心道:“依着沈卿的意思,是想要太子如何?”
他这一句话就叫太子变了脸色:“父皇……”
“闭嘴。”老皇帝冷喝一声,“你个混账!”
太子噤了声,秦王却轻嗤了一声。
穆倾宇朝着老皇帝拱了拱手,挑眉觑了太子一眼,冷哼道:“也不用大哥牺牲太多,韩副将断了一条腿……嗯,大哥毕竟是国之储君,断腿不好便废一指,这也是能与韩副将交代了。”
太子听说这话几乎要跳起来,指着穆倾宇几乎要扑上去咬他了:“穆倾宇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废指,亏你想得出来!”太子咬牙切齿,阴测测地道,“你这是想毁了本殿取而代之是不是?!”
老皇帝皱了皱眉,瞪了一眼面容扭曲的太子,又看了看穆倾宇,心下一叹,若论才识能干,太子当真比不上秦王,只这么一句话就叫太子殿前失仪,秦王这个儿子看似冲动鲁莽,到底是个心思深沉的。
想到心思深沉,老皇帝不由想到另外一个儿子,顿时觉得心塞得紧,这几个东西果然都不是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