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长叹一声,面色悲凉,点了点头缓缓道:“此事还要从前日说起。”
“前日午后,宋姨娘来给老身请安,因着宋姨娘身怀六甲,老身便赏赐了她一盒燕窝补身子,当时项氏也在,还捻酸拿醋说道了几句。当时老身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只是到了今日,宋姨娘在吃了老身赏的燕窝后,却突然闹肚子痛,更是见了红!”
说到这里,太夫人双目圆瞪,咬牙切齿,怒指项氏喝道:“一查之下,才知原来是有人在燕窝中动了手脚,加了有堕胎之效的红花进去!而那凶手,就是这毒妇项氏!”
七十一、证人
听着太夫人的指责,项氏更是痛哭不止。
顾安年本还想问问项氏事情的详情,然如今见她如此模样,连话都说不出来,更遑论是问话了。知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顾安年只得拍抚着项氏的后背,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对太夫人痛心疾首的指控,宋祁没有理会,他脑中过了一遍太夫人的话,详细分析过后,他抓住其中的疑点,问:“本王有些疑惑,既然燕窝是太夫人赏给宋姨娘的,那太夫人又是如何发现凶手是岳母大人的?太夫人所言,可有证据?”
太夫人微怔,她原以为宋祁年幼失母,应该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年老体弱的老妪心存恻隐之心,却不想宋祁不仅没有半点动容之色,反而毫不留情直指问题中心,当真是让她始料未及,措手不及。
怔愣过后,太夫人狠狠咬牙,暗斥宋祁绝情冷酷。
心中千转百回,面上,太夫人却是一派肃穆公正,目光凌然,肃然道:“王爷,老身断不会冤枉了项氏,这人证与物证俱在。”
说罢,对一旁的刘氏抬了抬下颌,吩咐道:“三媳妇,去把那丫鬟带过来!”
“是,母亲。”刘氏恭顺颔首,垂首出了内堂。
刘氏出去后,宋祁细细打量在场的所有人,见不仅三房的老爷夫人在,就连侯府的小姐少爷也在,顿时心头火气,同顾安年一样无法气定神闲了。
即便项氏有再大的过错,她也是侯府中少爷小姐们的长辈,是项国公府的嫡女,是五皇子的姨母,然顾之源与太夫人却全然不顾及项氏的颜面,当着众多晚辈的面。就体罚责骂项氏,这番举动,无疑是在打项氏的脸,打项氏背后所有人的脸!
他不信素来以严谨沉稳著称的顾之源会想不到这一点,可见此事是顾之源默许,更甚者,是顾之源一手促成的。
眸中寒光微闪,宋祁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心中另有了计较。
刘氏很快便领着一个小丫鬟进了内堂来,刘氏行了一礼。道:“王爷,母亲,人带来了。”待太夫人点了头,她便退到了一旁。
“奴婢参见……”丫鬟哆嗦着跪下,正欲行礼。太夫人摆手道:“免礼了。”
“王爷,这就是老身所说的人证。是宋姨娘院子里的丫鬟。就是她,看见了下药的凶手。”太夫人向着宋祁微微颔首行礼,随后沉下脸,厉声对那丫鬟喝道:“蓝花,当着逸亲王殿下的面,你老实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