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也都好奇得很,没有任何异议,跟着公孙度就往外跑。
龙朔城南本来没有广场的,因为以前除了衙门口能设,百姓是不配拥有广场的,城里的土地可精贵着呢!
可是之前土匪围城,自城南杀进来后,沈安总结经验便发现,城门口没有开阔地,很难立刻组织军马。
所以在每个城门附近都开辟了一片长宽半里左右的广场,一来可以集合兵马,二来也能让百姓们临时当菜市场什么的。
此时的城南广场,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但在上官婉容和一众坊正的带领下,适婚的男女都井然有序的排好队伍。
“我叫黄小丫,今年十九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奶奶。”
“我叫丁五狗,今年……今年二十三,是一名衙役,没有……没有亲人。”
……
公孙度走了一圈,入耳皆是这些自报家门的话。
没有三金六礼!
没有媒妁之言!
全靠男女双方自己能不能对上眼!
这尼玛相个亲这么简单的吗?
咱还能不能遵循一些礼法教义?
荒唐啊!
实在太荒唐了!
公孙度有些看不下去了,脸色铁青,甩袖就要走,刚转身便和一人装了个满怀。
他还以为是手下的随从,立刻破口大骂:“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
“公孙大人!”程穆的声音传了过来:“刚刚下官在远处便看到大人的身影,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公孙度抬头一看,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手下随从无礼,原来是程大人,本官无礼了。”
来的时候,在程穆这里吃了瘪,他也没有再摆二品大员的架子,自讨没趣。
程穆毫不在意道:“原来公孙大人也对相亲大会有兴趣,不如先看看再走?”
“算了!你们沈大人从事总是如此出人意表,本官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什么兴趣。”公孙度话里有些嘲讽之意。
如此荒唐的事情,举目天下,怕是也只有沈安能做得出来。
“公孙大人不知我家大人的深意,自然会觉得他做事出人意表,其实我家大人用心良苦啊!”程穆苦笑了一声。
他当然也知道相亲大会有违常理,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谁让云州民生凋敝?
百姓们连活命都难,更别说繁衍子嗣了。
大人这样做,也是想给百姓吃饱饭的同时,能有个家安定下来。
而且还能解决手下将士的个人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度显然没兴趣听他解释,尴尬一笑:“明白明白,本官有些疲乏了,就先回去了。”
如此凌乱的场面,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屋里睡大觉呢!
什么用心良苦,不就是标新立异,要和大家与众不同吗?
沈安啊沈安!
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等荒天下之大谬的事情来呢?
传出去的话,这可比杀死耶律雄基还有爆炸性!
毕竟这是几千年来的传统,就算朝代如何更替,也不能违背的啊!
程穆也没有相送的意思,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情有些鄙夷的看着公孙度消失在了街角。
而此时的飞云县,沈安脸上大喜。
他刚刚接到龙朔传来的情报,公孙度带来了白无极即将发兵九平和定远的消息。
梁帝终究还是选择了以大局为重,朝廷动了起来。
这对他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自此来自于西魏的压力便减轻了不少。
有白无极十万大军在西面虎视眈眈,西魏就算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秦二郎,去拿酒来,今天我要和你痛饮三杯!”
“别!”秦二郎却一口拒绝,他说道:“既然咱们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不如让兄弟们还是轮岗,也好让人回去参加相亲大会不是?”
被他这一提醒,沈安一直绷紧的脑子,才想起这事。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事!现在龙朔怕是热闹的锣鼓喧天吧?”沈安猛地一拍大腿:“按你说的办,排好班,以两千五百人为一个轮换,下午去,次日上午回!”
“不过,若是一旦发生战事,所有人都务必尽快赶回。”
秦二郎立刻答应道:“好嘞!我这就去办,另外……我也要去一趟哦!”
看他有些扭捏的样子,沈安飞踹一脚:“看你骚的,你不去我都得赶着你去,我们两必须一人在外,一人守城,你每次都的给我去!”
听到这话,秦二郎差点乐得跳起来。
“徒儿对我就是好!”他撂下一句话,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