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蔻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语气毫无波澜:我知道你在忍耐,你现在像之前在车里那样难受着,对吗?
没等曲蓁回答,她语锋一转:那就、吻我。
她说的不是两人间一贯以来的牵手、拥抱、或是其它的亲昵安抚方式。而是吻,是更亲密的亲吻。
这让曲蓁愣了愣,错愕地睁圆了眼睛。
骤然缩短的距离,导致两人挨得极近,只要稍微再近一点儿就能碰到彼此的唇。伪性易感期的影响又开始奏效,风信子香味渐渐侵占无色无味的空气。
曲蓁望着相距不过咫尺的oga,回想起她十分钟前说过的话。
我允许你冒犯。
是的。
她们现在是合法的婚姻关系。
她需要沈之蔻的同时,沈之蔻也往往需要她。
可是
曲蓁抿了抿唇,心脏怦然振若擂鼓,脑中天人交战后,这次她难得没有克服和战胜本能。
她偏过脑袋,在沈之蔻的右脸颊落下了一个极其单纯的吻。
但下一刻
那点儿仅有的距离在oga的动作中消弭,沈之蔻的吻徒然落在了曲蓁柔软的唇瓣上。曲蓁尚未来得及闭眼,就感觉到那温热的触感在试图更进一步地侵占。
耳边随之响起沈之蔻的声音。
张嘴。
这不是她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早在隔离室那次, 曲蓁就桎梏着沈之蔻,将她的唇瓣咬得洇出了殷红的血。记忆再清晰一点,便是领证当天的醉酒夜,她对那个吻的记忆尤其深。
因为她只是深陷酒精的束缚与陷阱, 并没有像二次分化那晚般彻底失控。
那时她的唇齿间都是沈之蔻的铃兰香, 寸地不留地被攻占着, 沈之蔻还溢出了像小猫一样的声音。
这会儿是第三次, 她被沈之蔻抵在洗漱台前,还被她勒令睁开眼睛望着镜子。
她对沈之蔻向来都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能很明晰地感觉到,伪性易感期的余热又在奏效, 她确实像上次车厢内那般需要沈之蔻。
主动松开防线的后果, 就是清醒着却又一步步沦陷。
逼仄的卫生间内,清浅的风信子香苒苒馥郁,仿佛降了一场混香花雨。那张被曲蓁攥在手里的一次性洗脸巾,倏然掉落在地, 纤密的羽睫不断颤动,凌凌杏眸羞赧地不知往何处望。
往下垂眸,是身前人闭目专致的模样。
往前抬眸, 是镜中旖旎又沉沦的滟景。
一吻结束时, 她忍不住咽了咽, 指尖抚过怀中oga的腺体边缘,像是想在那上边留下与临时标记一般的印记。
但沈之蔻向来都是点到即止的,结束的同时, 她松开了alpha的手腕,呼吸渐稳后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了些, 只是那双潋滟粼粼的含情眼,此时格外动人。
好一点了吗?
曲蓁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她红着脸点头,没有吱声。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曲蓁摇头示意没有。
沉默间,沈之蔻抿了抿唇问:蓁蓁,你是不是很怕我?或者,其实你很讨厌像刚刚那样?
第一个问题曲蓁早在认识之初就回答过了,她连忙回答不是。
不是的,我没有害怕。
她急忙道:也没有讨厌,我不会讨厌姐姐做任何事。
是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姐姐的。
紧张的曲蓁紧盯着oga的脸庞,不想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两人都是长发,不同的是沈之蔻的发尾末梢稍卷儿,而且长度过腰比曲蓁的要长一截,室内的自然光打在她柔顺的青丝间,衬得此刻沉默敛眸的沈之蔻越发姝妍,如同盛开在初春的白玉兰。
可无端地,曲蓁竟觉得眼前人似乎在安静地难过。
曲蓁心一紧,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但她在感情一事上实在笨拙,就算将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了遍,也依然没有找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她上前一步握住了沈之蔻缠绕着纱布的手,问出了一个实为不合时宜的问题。
姐姐,你的手疼吗?她道,我们先出去吧,我给你换药换纱布。
沈之蔻低声道:不疼。
曲蓁稍微放心了些:姐姐,那是怎么了呢?
在这段婚姻里,沈之蔻一直都是紧攥主动权的一方,除了那次被上门催债及坦诚怕黑外,她几乎没有处于任何的弱势过。
沈之蔻是清冷的、内敛的、矜贵的、游刃有余的、惯于控场的、即使偶尔会露出像流浪小猫般柔软又可怜的一面,那也是极少数时候。以至于很晚才二次分化、缺乏第二性别经验的曲蓁,一直以来都忽略掉了极其关键的一点。
被临时标记后的oga,会非常依赖她的alpha,且十分需要alpha的关怀与爱意。即使只是一点儿小事被拒绝,对于临时标记期间的oga而言,敏感的情绪都会让她们将其无限放大,继而委屈、难过不已、甚至是深陷难以逃逸的泥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