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掉电话,我心里茫茫的一片,只看见窗外的楼沿上压着厚厚的一层积雪,就像压在我心头上的冻白。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低下头再看眼前的锅,它们已经被我手里的勺子搅成了糊糊的一片,不但浑了而且已经凉了……
睡觉前犹豫了很久,还是跟光光打了电话,陪着她天南海北的东拉西扯,扯到她都困了,我也还是问不出口,光光打着哈欠说:“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你备课背错了这点破事,你都跟我说第三遍了,你还打算说第四遍吗?”
寒冬腊月里,握在手心里的手机愣是被我捏的汗湿,我说:“是吗,我说过了?”
“都tm第三遍了”
“哦,你晚上吃饭了吗?”
“啊”光光哀嚎:“你还会问点别的不?这个都问的数不过来了,姐啊,我吃了,我真的吃了,我跟王罩一起吃的,还有他爸妈,你怎么了,老年痴呆症了么?你这年纪轻轻的,你说你的脑子————”
“林边交男朋友了,是吗?”我问的很轻,但还是可以轻易的打断光光的牢骚。
电话那边沉默了,我等着,我有足够的耐心,即使永远的等下去,似乎也无所谓。
光光闷着声,回答了我一个字:“对。”
“李常泽?”
“对”
我说:“那没事了。”
“小阳!”光光叫住了我:“非要闹成今天这样吗?闹成这样你就开心了?”
我说:“对,我开心了。”
放下电话站起身,窗外夜色无边,玻璃窗上反射的是屋内空荡荡的景象,我伸出手与玻璃中的自己五指相印,手掌与窗外的温差,使得玻璃上快速结了一层手掌形的雾气,我借着雾气在手心中划出林边的名字。
我其实真的挺为林边高兴的,真的。
睡前把超量的感冒药扔进肚子里,窝在被子里等待困意的来袭,身子一点一点蜷曲成一个团子。我得了一个毛病,不吃感冒药,我睡不着觉,我想我知道原因,但我戒不掉。
屋子很黑,我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这样才不会哭,不会心疼。
第二天早起,或者确切的说是午起,是被楼下的鞭炮声音吵醒的,我光脚下床,一把拉开窗帘看窗外的漫天雪景,正月的最后一天,我用指尖在冻出窗花的玻璃上,刻出祝福两个字,然后看着这两个字,发自内心的哭哭笑笑。
下午坐在客厅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然后对着客厅自言自语,袅袅茶气中,我对着空气微笑:“我跟林边可是发小,你要是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太假了。”
“我把林边托付给你了,她是我妹啊。”
我仰头叹气:“林边会打死你的。”
“祝你俩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