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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冬,年味越来越重,街边店铺已经打起了年节噱头,一点点大红的装饰挂上去,映着厚厚的白雪,就像染了血一样!
快马疾驰,冷风呼啸扑面,裴玄素连面巾都没有戴,铺面而来的寒风有多么凛冽冰冷,他浑身血液就在脉管中有多么沸腾。
疾驰奔至,那座非常熟悉的五进五出带大花园的伯爵府邸,很多邻居惊惶开门张望,裴玄素一挥,他身后宦卫番役飞驰快马往两边而去,赭衣黑披翻飞,迅速将整个宣平伯府围拢,如狼似虎,不许进不许出。
顾敏衡心知涉及家人,再是心腹他也是新来,不应该多说话,但他没忍住呸了一口,破口大骂:“什么狗东西!”
能来东提辖司的,能从蚕房走一遭出来的,哪个没有点悲惨往事,顾敏衡一下子被勾起尘封的往事记忆,义愤填膺,浑身战栗。
裴玄素的经历,可以说是悲惨之最,今时今日大家跟着他站在这座伯府之前,人人热血沸腾。
裴玄素“唰”一声抽出长剑,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近连门房都惊恐着连爬带滚冲进去空无一人的大门。
可以让人翻墙进去,把门栓抽了的,但裴玄素没有这么做,他命人直接暴力把大门撞开。
“彭!彭!彭——”
一声紧接一声的撞门声,最能引起人的恐惧,门内当即响起惊惶的奔走声和惊呼尖叫乱做一团。
大门很快就被撞开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只是意思跟着,都没上前,也不打算进去,就在后面指挥把囚车犯绳枷锁等物,甚至贴心连抬尸体的担架和白布都准备好了,指挥着推拉到这边来。
沈星和裴明恭也赶到了。
两人下马,人墙分开,她带着裴明恭轻喘着走上来。
裴玄素手持长剑,看他们俩,隔着厚重衣物捏了捏沈星的小臂,他转头看裴明恭,“哥哥,明恭,我们今日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小时候,他不愿意喊裴明恭做哥哥,喊他明恭,这时候他喊起来小时候的称呼。
裴玄素这个样子,真的很骇人,双目充血隐隐泛红,杀气腾腾的。
沈星不自禁捏紧拳,她对裴玄素点点头,“我会带着明哥的。”
“好!”
裴玄素应了一声,“我们走吧。”
像虎豹长啸,血染大地,裴玄素长剑一震,率先一步一步带着人,走进了宣平伯府的大门。
多么熟悉的一草一石,很多他都爬过玩过,可是如今所有东西所有人,都染上了他一家的血啊!
裴玄素浑身热血上冲,恨戾的情绪甚至让他视野蒙上一层淡淡的猩红。
裴玄素一挥手,身后如狼似虎的宦卫疾冲而入,整个宣平伯府哭声跑走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