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最?乱的时候都?熬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怎么能死?在这里?,不是吗?”
“他都?想杀了你?,何必再为他保守秘密。”
两?母女微微睁大了眼,一时间失了神。
是呀,他都?想杀了你?,何必再顾虑什么。
老妇微微张嘴,声?音沙哑,似是陷入了回忆中,“我们当家的,是一个养蜂制烛人。平日我们住在皇庄里?,养蜂制烛,除了每月外边的管事过来送衣物粮食取蜡烛,基本不见外人。当家的养了很多蜜蜂,不过他还悄悄养了一种蜂。这种蜂很奇怪,蜂巢离得很远挂在石洞里?,长得像一个大葫芦。这种蜂甚至吃生肉,我看过我们当家给它们喂食蜂虫,还有?刚刚杀死?的动物。我不敢上前细看,怕被发现。但?我觉得,这种蜜蜂应该是有?毒的。”
“这种蜂是不是特别?大,然后身上有?金色圆环?”旁听的张大夫皱着眉头追问道。
“是比一般的蜜蜂大许多,远看的确是带着点点金色,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金色圆环。”老妇不确定说道,怕张辅等人恼怒,惶恐解释,“我们当家的,一直说养蜂制烛是祖祖辈辈传承的手艺,只让男丁学,女人不能靠近。我是偷偷看过一些,我女儿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张大夫皱眉思考,缓缓道:“听着像是金环胡蜂了,这种蜂毒性极强,如不及时抢救,极容易毒死?人。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子怎么把蜂毒从蜂针里?提取出来了,有?没有?再加工处理?过。”
“有?没有?办法?”张辅追问。
“没有?现成的解毒方法,不过可以找个实验动物试一试。”张大夫道。说起来实验动物这招,还是李小寒告诉他的呢。
“成,那就尽快试一试。”张辅当即下了决定,又转头对?老妇说道,“很好,就是这样,你?再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没……没有?了。”老妇胆战心惊。
张辅不说话,黑黝黝的眼眸似乎在衡量真假。
老妇人更害怕了,磕头道,“贵……贵人,真的想不到,没有?了。”
张辅眉头皱起来,眼神移到一边年轻女子身上。
年轻女子疯狂发抖摇头,只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被先前那些关押他们的人更可怕。
一会儿后,许是看两?母女吓得一时半会再想不出来,张辅脸色收敛,“既然如此,容你?们继续想一想。什么时候想到了,立刻告诉我们。等贵人的毒解了,自然会放了你?们。”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关到隔壁牢房。给她们整点好的床铺吃食。”
将两?母女带过来的狱卒上前来把人带下去,心内嘀咕:关在那老汉隔壁牢房,却给了好的床铺吃食,那好汉不恨死?这两?母女,两?母女自然更加离心不会隐瞒了。
老汉日日受刑,这两?母女看着胆子极小,人家杀鸡敬猴,二公子杀猴儆鸡。
两?母女被带走,张辅却没有?马上离去,只一动不动的继续坐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方站起来说道,“走吧。”
出了牢房,夜里?一片寂静,天上无星无月,一片漆黑,让人绝望。
回到医馆。
“张大夫,就一定要找到金环胡峰试毒吗?不能用那刺客上的刀继续试验吗?”青松问道。
“咱们已经用刀上的毒试过一次了,现有?的解药解不开。毒药这东西,不是说是无穷无尽的,刀上的毒有?限,若是试验太多,把刀上的毒耗尽了,到最?后真正要试的时候反而没毒了。”
“张大夫,金环胡峰捉过来了。”又有?人来报。
“有?多少?”
“按照你?说的,越多越好。用最?细的渔网网的一窝。把蜂巢周围的各式杂草树木泥巴都?采回来了。”
“对?对?对?,没错,天不绝人生机,万物相生相克。快把我那试验用的小白兔捉过来,我来试一试。”
“张大夫怎么样?”
沉寂良久,没有?人回答,只是看着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小白兔,众人也明白结果无需言说。
“行了!”
众人看着这剩下的唯一一只小白兔,欢喜道。
“不行,用人试。”
“什么人?”
“公子已经命人准备了一名死?囚。”
“金环胡峰的毒解了,他要醒了。不对?,不对?,没解,解不了。不止一种毒,还有?什么,还混合了什么??”
张大夫喃喃自语,“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从日头高?照等到斜阳西下,又等到月照高?楼,从欢喜到失落到重燃希望到绝望。
“二公子,先回去吧。让张大夫他们再想一想。”
张辅沉默不言,终于转身离去,在这里?,他们并不能做什么。
几人上马回府,行到半路,张辅突然停了下来,“我记得,这条路过去,有?一家寺庙很有?名。”
跟着的青松他们都?愣了一愣,二公子从来不信神佛。
还是青竹反应快一点,“回二公子,直行长寿街右转,是大法寺。”
顿了顿,青竹又补充了一句,“据民间说,极灵验。”
“去大法寺吧。”
于是,一行人半夜的砸开了寺庙的大门,来开门的沙陀眼里?带着红血丝,但?见张辅一行人,为其气势所镇,终究没说任何话,只将人迎进去。
大殿上佛像金身映着火光,宝相庄严的面孔低垂,似怜悯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