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童试的第一关,也是校验学子真才实学的官方手段,然而不光陆久安不以为意,就连备考的学子,上至知命之年,下至垂髫之年,皆泰然自若,实在是因为在鸿途学院读书时,经历的大小考试周不知凡几,况且主考官还是那位县令官,报名考试的都胸有成竹,丝毫不惧。
眼看着离提督学政发来谕单的时间快要过去一个月,还是不见向道镇影子,陆久安干脆把盯梢的差役召回来。
去往考场的路上,陆久安还同教谕有说有笑,临到门口,却被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陆久安探究地看着他背影,范成秋大声喝道:“什么人,不知道今天这儿县试吗?还不快快离去。县试如此重要的场合,巡场是怎么工作的,怎么能放任无关人员靠近此地。”
范成秋颇为恼火,喋喋不休准备找来当差的人训斥一番,那背影在陆久安目不转睛的凝视下,缓缓转过身,范成秋仿佛叫人掐住脖子,说话声嘎然而止,脸色涨得通红。
陆久安却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人不是当日在温家的游客吗?
今日再看,周身气度却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苟言笑,形容肃穆,端端正正负首而立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长年身居高位的摄人气势。
陆久安嘴角隐秘地抽了抽。
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学政大人不会无聊到微服私访吧。
然而上苍从来听不到“虔诚”祈求的声音,并且很快打碎了陆久安的期盼。
眼前之人脱下裹在身上的斗篷,露出里面一身紫色孔雀补服,他扯了扯凛冽的嘴角,眉毛微微下压:“范教谕,县试重地,切勿大声喧哗。”
范成秋小腿肚抽筋一样不停跳动,险些站立不稳,他脸色灰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他把学政给教育了。
“拜见学政大人。”范成秋抖着嘴唇行礼。
陆久安心里也直骂娘,表面上不动声色,厚着脸皮装作初次见面一般,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事实上,向道镇一直注意着陆久安的一举一动,见这位小大人进退有度,既不谄媚也不畏权,在心里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不必多礼。”向道镇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本官提前一步到了应平,陆大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久安道:“学政大人行事自有考量。”
“走吧,既然恰巧碰到应平县试,那就由我来主考,正好看一下你县里儒生学业如何?”
陆久安用手撑了撑额头,暗道,您那是恰巧吗?也不知道在应平县城里偷摸观察了多久,装得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影帝不颁给你着实可惜了。
考试的学子搜过身后,陆续通过龙门进入考场,瞧见坐在上方左右两位主考官时,都愣住了,不过碍于考场纪律,只能把满腹疑虑压入心底。
整个考场寂静无声,学子闷头答题。
陆久安瞅着杨苗苗坐在最前头,心无旁骛神色镇静,便知道试题难不住他。
县试前半场,向道镇像模像样地在偌大的考场里转悠,时不时驻足查看学子的答卷。
到了后半场,向道镇便回到帘后,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左一句右一句向陆久安问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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