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就是狗,不能让狗上饭桌,必须要让人知道谁是主人。”
李成梁看向儿子说道:“我知道你和李如彘亲厚,但是女真居住在辽东北方,一旦凝聚成一股力量,那对我大明就是巨大的威胁,必须要保持整个女真不能团结在一起。”
“建州女真不能团结在一起,还要挑动他们部族之间仇恨,特别是熟女真和生女真之间的矛盾。”
“你明白了吗?”
李如松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李如松的船从莱州出发,小心翼翼的绕过渤海,进入到大明控制的海域。
他的船才靠岸,就接到了李如彘亲自欢迎。
看到这个恭顺的女真人,李如松将父亲的交代都忘记了。
女真人有什么危险的?自己从小就和女真人一起长大,李如彘是李成梁的养子,其实就是家奴,陪着李如松一起玩耍和打仗的。
甚至在几次大战中,李如彘都挡在自己的前面,李如松看到的女真人都对自己父子非常恭顺,完全看不出有威胁的样子。
这一次派遣李如彘前往辽东,李如彘也是完美的完成了他们父子交代的任务,带领女真人截断了明廷朝鲜军队的补给,最后逼迫李春芳委任自己做辽东副总兵。一想到这里,李如松更是觉得是自己的父亲多虑了。
女真人就是他们父子养的狗,这么恭顺的狗给他们吃的还来不及呢,如今他们父子最大的敌人是明廷,而不是那些作为打手的女真人。
李如松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是老了,他的看法过于陈旧,甚至对明廷还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愚忠。
如今整个明廷上下都在争权夺利,如果不是自己献计,辽东就要被李春芳夺去了。
现在自己返回辽东,更是要控制女真人,巩固李家在辽东的控制。
甚至李如松还有想法,从女真人挑选一批,重建辽阳铁骑,拉出一支强大骑兵出来。
如果能在辽东组建一支强军,吞并在朝鲜的明军,那么李家就真的可以入京掌控朝廷了。
李如松一想到这里,将跪在地上的李如彘扶起来,热情的说道:“你我兄弟,不必行此大礼!”
李如彘表情恭顺,但是他并没有多么感动。
如果说早些年,李如彘还会因为李家父子的恩情感动。
那现在的李如彘,早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了。
当年李如彘拼死帮着李成梁在大沽之战中突围,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被李成梁提防,他们族人依然是历次大战中的牺牲品。
后来李成梁就任山东之后,每年依然要从北方抓很多女真人来前线送死,和李如彘一同参军的族人都已经死伤过半了。
这一次李成梁放自己返回辽东,也将李如彘的亲人都扣在山东。
李如彘表面上的恭顺,其实是内心更大的野心。
紧接着,李如松看到了列队整齐的女真骑兵。
李如彘说道:“总兵大人!这些都是我们部族最好的儿郎,他们的父兄都是为老总兵死战的勇士,如今轮到他们为总兵效力了!”
这句总兵说的李如松心花怒放,他在父亲账下多年,终于有了单独领兵的机会了。
他看着这支骑兵虽然武器装备不行,但是军容相当不错,而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很炽热。
“如此精兵,为何甲胄如此残缺?为何马匹如此瘦小?”
李如彘说道:“老总兵有命令,俺们女真人只能用残甲,只能用劣马,这是规矩。”
李如松听到李如彘提起父亲,心中不由的产生了逆反的心理,他说道:
“父帅是父帅,如今我是辽东副总兵,下令打开武库,给勇士们穿正甲,给他们发放军马!”
李如彘心中狂喜,但他还是跪在地上说道:“总兵大人!这是规矩不能破!俺们女真人命贱,可穿不得好甲!骑不得好马!”
李如松立刻说道:“你是听我父帅的,还是听我的?”
“当然是总兵大人的。”
“那就打开府库,按照我说的办!”
李如彘大喜,李如松又说道:“你带人去多招募一些族人,组建一支女真铁骑,此外李总兵那边怎么说?”
李如松说的李总兵,就是在朝鲜作战的李洵。
李如彘老实说道:“李总兵在朝鲜作战不利,已经退回到平壤,如今正在向朝廷抱怨,鸭江补给不利呢。”李洵在朝鲜的作战,前期是取得了一些战果。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在打仗的时候朝鲜国主的军队就是累赘。
李洵的九边新军人数不多,很多作战需要朝鲜军队配合。
但是每次作战,朝鲜国主的军队还不如别上场!
比如好几次李洵带兵围困汉城,都是朝鲜国主的军队拉胯,被李舜臣找到机会杀出来,先将朝鲜国主的军队杀的大败,然后引起大军的连环崩溃。
还有一次作战也是,朝鲜国主的军队还没上战场,就被李舜臣一次夜袭搞的全员崩溃,然后搞得九边新军也只能被朝鲜的军队裹挟着撤退。
到了最后,李洵甚至都禁止朝鲜的军队出现在前线,只敢让他们做一些后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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