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天人一战，摩柯佛作为那十五位通天之人之一，同古仙血战，将对方镇杀的同时，也被打得金身破碎，化作一道道残骸，散落大地。

走马灯继续。

【二品宏愿】

然后……吞吃。

当初，他遵循“佛谕”，闯入通天塔，找到了摩柯佛的金身之一。

西域诸多佛门，对于佛性深种的婴孩的称呼，这些婴孩，踏入佛门以后，在佛修一道上，拥有可怕的悟性，常人捶胸顿足，日夜钻研也无法领悟的佛法，他们仅看一眼便能顿悟。

“俗礼罢了。”

这也是摩柯佛子的行事作风和西域大多数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不同的原因。

只感觉这事儿无论从哪儿看，都透着一股无穷的诡异。

因为从摩柯佛子的走马灯中，余琛看到了真相。

哪儿有点儿佛门佛子的庄严姿态，更像是那市井之间豪迈洒脱的江湖客。

跟见鬼一样看着摩柯佛子。

但虽说有礼有教，可这摩柯佛子的吃相却是不敢恭维。

余琛思前想后，深吸一口气，道：“佛子，如今我不知晓那古佛的下一步佛谕，却是无法立刻回应你，等找回佛经以后，再做定夺。”

如此，似乎也怪不得摩柯圣寺觉得摩柯佛子是被妖邪蛊惑夺舍了，才做出这般恶事儿。

大多数佛子，虽然都被传闻，能聆听佛音，见闻佛谕。

泛黄的书页上，烟熏灰字浮现出来。

也就是说，度人经也认为那是那无字佛经上的指示，乃是那摩柯古佛的佛谕？

沉默良久。

——摩柯佛子从来没有什么抹去自个儿的记忆，相反，摩柯圣寺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将一切都说了。

摩柯……是真的。

见余琛惊愕的神色，他摆了摆手，“收施主斋食，已是恩情，自然是要清洁干净，以作些许回报，有得有偿，方才是正道。”

摩柯佛子双手合十，作揖道：“施主还未回答贫僧，是否愿意，布施贫僧，广结善缘？”

余琛微微点头。

下一刻，度人经嗡鸣震动。

言归正传。

没一会儿，桌上杯盘狼藉。

至于那无字佛经，却是在摩柯佛子被摩柯圣寺的菩萨一掌拍死的时候，化作一道金光，远远向西遁去。

嗡——

世人皆以为佛踪不显，但是余琛却是听闻天机道人讲过的。

摩柯佛子便是为此，执念不散，化作怨魂，找上山来。

尽管距离那“果位”仍无比遥远，可仍已是整个西域甚至整个东荒无比了不得的成就了。

倒是看得开。

一五一十，尽数坦白。

这别说放在佛门，哪怕是在以百无禁忌的魔道著称的阎魔圣地，也是稀奇事儿了。

摩柯佛子缓缓开口，将一切道来。

从摩柯佛子的走马灯中，余琛亲眼所见。

从余琛的神苔中飞出来，凭空悬浮，自行翻页。

后来，摩柯圣寺将这让佛子步入歧途的无字佛经，视为魔经，秘密追索。

倘若是摩柯圣寺要杀他，那他甚至都不会反抗。

半个多月前。

佛经之中，有字浮现。

不仅如此，它还会教导摩柯佛子，什么是真正的佛，什么是真正的度化，什么是真正的皈依……

所有遗愿，都要了解清楚以后，确定不违本心的情况下，方才会觉得要不要去帮。

将一切，完全看完以后。

可偏偏……

等他踏上佛修之路以后，更是能将其从血肉中显化出来，降临现世。这无字佛经，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神奇的作用。

余琛愣了。

而那无字佛经，也的确教导了摩柯佛子二十多年，传授了他无尽佛法。

随后的事儿，就简单了。

自从摩柯佛子记事开始，他的身躯之中，就有一本无字佛经。

原以为佛谕黯淡，已不可达成，但贫僧化孤魂野鬼，游荡途中，却有冥冥之感，这天葬渊上，有人通阴阳，掌生死，可助贫僧。故，上山化缘而来。”

那意思就是他本来没想过把别人牵扯进来，但无奈阴阳相隔，他已无力干涉阳间事物，又感受到度人经的气息，冥冥中被指引，方才上了山来，找到余琛，寻求帮助。

“残羹剩饭罢了，佛子若不嫌弃，请尽管享用便是。”

他真的能够，看到“佛谕”。

——佛谕，还没有完。

但那摩柯佛子死前收到的最后一道佛谕，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如今，自也是这般。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佛门是比天下所有的修行之道更加看重“天资”和“悟性”的一道。

于是，度人经书页翻飞，属于摩柯佛子的走马灯，纷纷入眼。

“施主与贫僧素味相逢，那佛谕也确实颇为惊悚，施主有所顾虑，也属正常。”

摩柯佛子双手合十，行礼道：“但施主放心，倘若下一封佛谕乃是让贫僧做那伤天害理之事，都不需要施主回绝，贫僧也自会散了遗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