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岁月如刀斩天骄
闻听到韩丹娘的话语，钟立霄这才慢慢理清她这些年的造化。
不客气的说，对韩丹娘帮助最大的两次变化，都是由钟立霄这个主公所带来的。
这些年钟立霄修为突飞猛进，每一次眼界开拓，每一次获得机缘，本质上也极大的开阔了韩丹娘的眼界。
就拿“一山法意”来说，若非钟立霄已经走到金丹，并且将一山法意成功和仙道法术融会贯通，韩丹娘对于一山法意的理解，或许还只是单纯的停留在山神敕符一个自带的神道术法之上。
正是因为钟立霄这个主公的缘故，韩丹娘算是从本质上理解了敕符。
而这种理解，更是让韩丹娘在神道法方面突飞猛进，现在和大梁山、鱼梁庄四周，近乎浑然一体。
甚至将这偌大的面积，都变成了她的神域。
此外，对韩丹娘影响最深远的，还有钟立霄再次成全大徒弟薛靖良，引得本命神通「伯乐心眼」再次进步，甚至在这个基础上看到了大道门户。
而正是这次奇特经历，让韩丹娘对她自己的存在，有了个更加深入的认知。
她是韩丹娘，也是大梁山山神，但归根结底，她本质上实则是主公钟立霄的.神通！
虽然她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这就是她韩丹娘的本质。
认清楚这一点之后，韩丹娘在神道法的基础上，更是一路突飞猛进。
钟立霄闻言，一时也是颇为感慨。
这位山神娘娘也端是好造化！
她用赤裸裸的现实，验证了一个非常拗口的哲言——当你认识到你是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你了。
曾经韩丹娘在自己的认知里，更多是倾向于认同她乃是她自己，是山神娘娘，还是昔日那个慈悲为怀的韩丹娘。
从来都没有变，更没有死去，充其量只是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
但是。
昔日真正的韩丹娘，其实早已寿终正寝。
现在的她，是村民记忆中的她，是片面、模糊、甚至是美化后的她。
尤其是韩丹娘这位山神娘娘尚且还未完全孕育完成，是和神通之种融合后道化后的她。
唯独不是韩丹娘自己所认为的那个她！
想通这些，韩丹娘算是真正“明心见性，照见真我”。
放在神道法里，更确切的说，叫做.神而明之。
钟立霄认真审视一番现在的韩丹娘，这才发现她身上神光奕奕，甚至就连香火的驳杂味道都洗去了很多。
钟立霄顿时眼前一亮，道，“恭喜娘娘，在神道法上突飞猛进，就算是驳杂的香火，也能净化后化为己用。”
民意即天意，民心即天心。
对于香火神而言，信众那一缕缕心香，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够反过来塑造他们所信仰神祗的真性。
简而言之，在信众心中，他们所信奉的神祗乃是守序善良的，时间久了这尊神祗或许就慢慢变得守序善良，最终甚至彻底变成信众心中所期待的那个样子。
反之亦然。
唯有极少数真神，能够摆脱信众信仰的干涉和影响。
而这样的存在，无一不是神道法中走的极远的大神。
信众无数，活过了漫长的岁月。
而韩丹娘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山神，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应该有这个底蕴。
但是。
现在的韩丹娘却是通过看见那一扇大道门户，彻底认清自己只是钟立霄神通的事实，彻底打破了认知对她的束缚。
既然她的本质乃是主公的神通，那她就不能完全算作神祗，自然也不用受到神祗敕符的禁锢。
山神娘娘敛衽行礼道，“丹娘能明心见性认清自我，甚至隐约看见神禁，还得多亏了主公所赐予的福缘，日后主公但凡有能用到丹娘的地方，丹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立霄闻言，眼眸一亮的同时，心头也难免惊喜。
何为神禁？
简而言之就是神道律令，是某种刻写进神道敕符之内的禁令。
不知道由谁制定，但后来者却必须遵守。
譬如。
神祗不得擅自离开自身的神域；
经过其他神祗的神域必须提前借道；
需得尽心职守，妥善处理好辖区内诸多事宜
大大小小的神禁多不胜数。
对辖区内的百姓，甚至是诸多生灵而言，或许是一件大好事。
但是。
对于神祗本人而言，那却是束缚他们的条条框框。
更甚者，还是限制神祗更上一层楼的桎梏。
因有这种无形神禁存在，神祗想要在修为上取得重大突破，往往是入门简单越往后越难，甚至是无路可走。
这也是神道法最大的弊端之一！
受制于敕符，这也是但凡是有潜力有野心的仙道中人，鲜有愿意改走神道法的重大原因。
也因此，自古以来想要打破神禁的神祗多不胜数。
但成功者却是寥寥，甚至还为此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
不过，想要打破神禁，一切的前提是——看到神禁。
就像是地气一样，想要利用地气，首先就得看到地气。
能监测，就能干涉，能干涉就能利用。
却是不曾想到，山神娘娘这次因认识到了本我，反而机缘巧合感知到了神禁的存在。
虽然只是感知到，并不是真正打破神禁，但山神娘娘还是在神道法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若是其他神祗知道这个消息，估计羡慕嫉妒到眼睛都要患上红眼病了。
就是钟立霄心头也颇为高兴。
若是有朝一日，钟立霄能够帮助韩丹娘打破神禁，说不定就能如同成全薛靖良一般，和韩丹娘一起再次完成一次互相成就。
到时候他说不定还能再次窥见一次大道之门，到时候所能获得的好处，或许谁也想象不到。
念及此，钟立霄顿时笑道，“放心往前闯吧，到时你若是想要打破神禁，我为你护法！”
韩丹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现在她和钟立霄这个主公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相信主公会帮她护道，但是她也相信一旦她成功打破神禁，她也一定能够帮助主公更多。
随后，二者就更是畅所欲言。
话题谈到最后，不知怎的就不知不觉变成了论道大会。
韩丹娘见此，也多少有些无奈。
这些年随着信仰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广，韩丹娘其实多多少少已经见识了周围不少神灵。
山神、土地神、河神，甚至是城隍，韩丹娘都拜访过。
但是。
和这些神祗，动辄邀请三五好友一起饮酒作乐相比，韩丹娘本人在修炼上别提有多勤勉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那些山精鬼怪来邀请她聚会的都越来越少。
用主公的话来说，这也就是所谓的“卷”。
但是。
和主公一相比，她这个“卷王”甚至都算不上太卷了。
主公真的是太爱修仙了！
韩丹娘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主动参与到这种论道大会中。
随着话题的深入，二者交谈的内容也主要集中到了神域之上。
对于这一点，钟立霄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钟立霄感觉神域和他法宝山河印所盖出的山河领域有相似之处，但本质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闻听是这个话题，韩丹娘也来了兴致。
当即就更加细致的为他展示神域，后来她手上还出现了山神印，韩丹娘几乎揉碎了向钟立霄展示山神敕符中关于神域的内容。
到了后来韩丹娘口中念念有词，唱出了一段非常古怪玄奥的咒语。
此咒语一出，韩丹娘脑后甚至自动悬浮出一片神域，赫然正是韩丹娘目前所掌握的神域。
其中大梁山灵光隐隐，其中山河、树木、精怪、山民的气息更是浑然一体。
至于其中的灵气和地脉，更是被韩丹娘梳理的有条不紊。
钟立霄见此，眼眸中更是迸发出道道精光，脑海中更是浮现出大量的灵感。
钟立霄这才发现，和山神娘娘所掌握的神域相比，他现在的山河领域的确是粗糙了一些。
神祗单凭神道敕符，就能够施展出如此恢弘的神域，这神道法还真是越研究越是感觉了不得。
钟立霄对神道法的起源那是越来越好奇了！
钟立霄也没有摆什么主公的架子，而是非常谦逊的向山神娘娘请教她操控神域后的诸多感悟。
韩丹娘对此也没有隐瞒，甚至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借助她和神通之种之间的联系，当即带着钟立霄一起感悟神域。
轰！
只刹那，钟立霄好似化身为了大梁山山神，这里的一切都彻底变成了他的神域。
只瞬间，钟立霄就领悟到了一切语言都无法说清楚的道妙。
钟立霄好似感觉，他彻底变成了大梁山的一部分。
山林、河流、云雨，甚至都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既然是身体的一部分，操控起来自然如臂使指。
钟立霄如遭雷击，刹那之间豁然开朗。
总算是彻底明白他的山河领域和山神娘娘的神域到底差距在哪里！
本质上来说，其实就一点——他和本命法宝山河印之间的联系还不够紧密。
山神娘娘合神域，本质上就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深入细致的和大梁山周遭的一切相融。
而钟立霄对于山河大印的祭炼，却是远远没有达到这个高度。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和山神娘娘合体，钟立霄从山神娘娘这里得到了一篇祭山咒。
这是一篇非常纷繁复杂的咒语，不是钟立霄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文字，钟立霄自然不可能认识它们。
更不可能以正确的腔调念诵出来！
但是。
和山神娘娘精神相融的时候，钟立霄却是能够正确的念诵出它们了。
此咒本质上，乃是一篇和山神敕符相互配合的祭咒，能够非常有效的增加其和所统辖的山河相融。
而钟立霄下意识想到的，就是以此咒来祭他的山河印。
念及此，钟立霄当即兴奋的取出山河印，然后一字一句默诵此咒，以此咒来祭此印。
山神娘娘见此，也没有多言，只是在一旁默默协助钟立霄。
只是可惜，钟立霄这个想法注定破产。
一切只因此咒和敕符那是配套的，他空有咒语并没有任何办法。钟立霄又研究好一段时间后，最终也什么名堂都没能研究出来。
而就在此时，钟立霄却是意外得到了一个源自神通「天公疼憨人」的命运指引。
随着脑海中闪过一道道画面，钟立霄总算是明白到底该如何做了。
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