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皱起眉头:“君为上,臣为下。上国有命,属邦岂能不从?”
陈庆笑着问:“若是朝鲜抵死不从呢?”
赵崇接过话头:“那就让他们去死啊!”
扶苏没说话,但明显是默认了对方的做法。
陈庆乐不可支。
我还以为你一首会秉承良善仁厚的作风死不悔改呢。
原来还是利益不够大!
当面对足以改变未来江山社稷格局的诱惑,你磨刀的声音也挺响亮的嘛!
“先生笑什么?”
“还不是您言传身教,本宫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己。”
扶苏略感羞惭,面色发窘。
“您就说微臣教的好不好吧。”
陈庆负手而立,洋洋得意。
扶苏犹豫片刻,缓缓点头。
“哈哈哈!”
陈庆放声大笑,恣意快活。
汤涟忍不住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权倾朝野的雷侯如此开怀。
赵崇的视线在扶苏和陈庆之间来回打量,暗暗叹了口气。
此事奏禀到陛下那里,定然又是龙颜大悦。
他不得不承认,在心黑手毒这方面,陈庆远超常人。
霸占了朝鲜的矿藏,收纳朝鲜男丁做牛做马,女人为仆为婢。
敲骨吸髓也不过如此!
黑冰台的密奏中还记载过陈庆的几句惊人之语:邦交之策,唯以形补形,食人而己。
他切实贯彻践行了自己的观点,把朝鲜当成了盘中的美味佳肴,瓜分吞食得干干净净。
“老赵,你憋什么坏主意呢?”
陈庆探着身子调侃了一句,随后叮嘱道:“探矿一事同样无比重要。”
“不管三年还是五年,内务府一定要找到临近水路,储量巨大又便于开采的铁矿。”
“你与下属交代清楚,这可是个辛苦活。”
赵崇郑重地点头:“在下知道轻重,别说三年五年,就算十年黑冰台照样奉陪左右。”
陈庆轻轻颔首。
“殿下,韩信率领巨舟远航万里,带回了海外良种。”
“用不了多少年,百姓再无饥饿之苦,朝廷仓禀丰足。”
“而朝鲜送来了我们急缺的优质煤、铁,微臣往宽里算,十年后可见成效。”
“那时候,大秦不缺铁、不缺粮,不缺人。”
“倘若让您来作出抉择,下一步该如何呢?”
扶苏的嘴唇动了动,差点脱口而出。
开疆拓土!
以前极为抵触的字眼,现在却下意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不由怔怔地看向陈庆,心绪纷乱。
我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坐的位置越高,肩头上的责任就越大。”
“当万万千千的百姓把目光汇聚在你身上,你自然而然会做出符合他们利益的选择。”
陈庆又想伸手拍拍对方的肩头,眼角余光中赵崇的身影格外醒目,他又及时把手缩了回去。
“本宫明白了。”
扶苏面色复杂地笑了笑。
江山并非我一人之江山。
社稷苍生的意念全部凝聚于我身上,又岂能弗逆众生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