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越听越有趣:“乐平公主非但没惩罚你,还记住了你这个傻小子?”
“诺。”
“正是如此。”
扎西尊珠羞赧地低下头,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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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感慨万千。
不同的世界,同样的命运。
仅仅是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人生就此完全改变!
嬴元曼真特么是个事儿精!
“有乐平公主赏识,小哥你不用再牧马放牛了吧?”
陈庆意味深长地说。
“不用了。”
“每日服侍公主殿下,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在白狼部的时候也不及如此!”
扎西尊珠露出幸福的笑容:“也不怕陈府令笑话。世人多有误解,以为白狼部之所以号此名,是因为部族尊崇大雪山中的白狼。”
“实际上可要凄惨得多。”
“每逢隆冬季节,山中的狼群捕获不到猎物,饿得发了疯,便会成群结队袭击羌人的部落。”
“漫天的白雪中,上百只凶恶残忍的野狼呲出犬牙,不顾一切地冲向部落饲养的牲畜。”
“哪怕族人拼死抵抗,也总免不了被它们咬死、咬伤数十头牛羊,惊走的牲口更是不在少数。”
“遇上年景不好,这样的狼灾足有两三次。”
“我们以白狼为名,最怕的就是遇到白狼之灾。”
陈庆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同情心。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狼吃人,人吃狼,只在强弱之分。
“公主殿下特意安排你来咸阳,恐怕不止想要一些闺房物品吧?”
陈庆抿了口酒水,漫不经心地问。
“小人确实有一些私心,想要替部族采买些铁器。”
扎西尊珠酒意消散了几分,谨慎地回答。
“原本巴蜀商家还会向雪山中输送一部分铁锅和器具,可最近……有能耐去雪山的商队己经不在了。”
“乐平公主人是极好的,可她又说了不算。”
“将军那里售卖的铁器价格极为昂贵。”
陈庆暗道一声卧槽。
没记错的话,卓家之前往羌地走私铁器,一口锅换十匹马或者八头牛。
那辛岳到底卖多少钱,才能让顶真觉得贵?
陈庆逐渐露出打量大冤种的眼神。
谁宰不是宰?
就凭辛家那点小身板,我分一杯羹又能咋地?
“铁器好说。”
“本官执掌内务府,辖下有冶铁司,日产铁料近万斤!”
“你要多少?”
“十万斤够不够?”
扎西尊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即狂喜道:“够了够了!”
突然他又畏怯起来:“大人,白狼部没有那么多的牛马来换。”
陈庆禁不住发笑:“没有牛马也没关系。”
扎西尊珠后背发寒,悚然一惊。
“大人,您想要什么?”
陈庆前倾着身子:“据你所说,羌人分布在群山峻岭之间,互相之间并不统属,也无甚同族之情。”
“那……白狼部要是有了铁制兵器,攻破几个周边的部落不费事吧?”
“本官心胸豁达,一向不挑食。”
“只要是能干活的,都可以送过来。”
“内务府照单全收。”
扎西尊珠终于知道刚才那异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陈府令应该是想说:你不就是牛马吗?
此人果真如乐平殿下所说那般道德沦丧,心性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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