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要好好活着,至少活到父母投胎转世那日,就无法与他撕破脸,也无法脱离他。
“一定会的。”尚夫人的表情更像是安慰自己,“您是一个好人。”
“谢谢。”即便好人总是没有好报,但是我喜欢别人说林医生是一个好人。
“你的精神很不好,林医生。”尚夫人试着我的额头,又试试我的脸,她现在越来越有母亲的样子,也不用那些浓重的香水,“建议您看一下医生,我带您过去吧。”
我摇头,“这几天睡得不好而已。”
而且,胃口也很不好。
我起身告别,下电梯时候,看着推着男孩上来的长安,他与我打招呼,笑得很像16岁的男孩,过了今年,这孩子就是十七岁,真是美好的年华。
十七的林唐是什么样子呢?哦,那时候应该还穿着校服,整天疯狂地做题,扎着马尾,一心想考上好大学,离开那个小城,去看外面更高的楼,更大的海,认识更好的人。
然而,林唐,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呢?
医院人来人往,各自都有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上这么多擦肩而过,真正能相识,都是神奇的缘分,不过缘分好坏而已。
我一步一步走着,想着长安的笑容,如果更早一点遇到卓子扬,他会不会可以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早出生一段时间,遇到那个还正爱穿球服的卓子扬?
然而这只是一个假命题,生命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有现实。
耳边的声音混沌起来,一切陷入昏暗。
一双手接住我,很是用力。
我用最后一点光明看清了他,看清了这张焦急担忧的眼睛,依然那么招人喜欢。
哦,卓子扬。
你好哇,没想到你居然也在。
父亲是癌症去世,突然间得了,突然间就开始衰弱,然后去世,那样一个总是憨笑强壮的老林,一下子就化作瘦弱的老头,手腕都能看出骨头来,瘦得皮包骨。
穷人家最怕生病,一个钱,一个是给家人带来的痛苦。
他生病开始,我常常做噩梦,梦到老林疼得要叔叔拿棍子打他,如此减少癌症带来的疼痛。
那样噩梦的尽头,就是我出卖了自己,买那些昂贵的止痛药。
我不求他真正可以活着,只求多活的每一天,可以稍微安详,如此母亲也可以减少痛苦。
最后其实挺好,至少,父亲走得安详,没有太过狰狞。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原来自己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然而现在,当医生说我可能是癌症时候,又觉得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心里十分痛恨可能这个字眼。
我还没有做好,要去地下见父亲的准备。
人是七年一代,十年一世,此时的父亲还没有投胎转世,我也没有好好照顾好母亲,该拿什么见他?
医生是个中年人,他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便领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卓子扬出去,要谈之后的方案,一会儿卓子扬进来,身旁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贵气的气质,只要看一眼就能反应过来是唐子昂,曾经来找杜云舒的男人。
他还会常常来看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