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也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于是又返回医院。可是邢波妈妈见小赵带回来的那些病号后,很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在心理作用下,同时也因为灾难造成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她一下子病倒了,成了一个新病号。我看这就更不能离开省城了,尽量救助这些病号要紧。这时病号们的情况继续恶化,不断有人死亡。等到晚上时,已经死了十多个了。面对一条条生命就这样相继逝去,我们却束手无策,那心情可真难受呀。”
“入夜,我们就睡在医院。等到第二天天亮,发现那些病号只剩下五个人活着了。这五个人神志还算清醒,都是年轻小伙子。我想,这省城里面还有一些高层建筑,会不会还有类似的幸存者。尽管这样的幸存者能否活下去不得而知,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应该搜寻一下。小赵他们都同意我的想法,我和小秦一组,小赵和他女朋友一组,明确了各自的范围后,我们就开始全城搜寻,重点查看那些高层建筑。”
“省城的高层建筑很多,每到一处,我们就下车进楼喊话。我们的想法是,经过一天一夜后,如果还能够回应我们的,估计是有希望存活的。可是喊了若干栋大楼后,愣是没有找到一个。我用移动电话和小赵联系一下,却发现电话已经没有信号了。回到医院后,小黄告诉我,医院的电源也断了,备用电源正在自动启用。”
“原来这时全城开始陆续停电了,有些地方开始起火爆炸。我非常担心省城烧起来,想离开医院。可是那几个病号根本无法下地行走,要想搬运他们实在吃力。小黄说这几个人静点有效果,如果离开医院,怕医疗条件接续不上了。我心一横,说不走了,咱们去救火,能抱住城市就保住,实在不行再考虑撤离的事情。”
“邢波妈妈一听去救火,说什么也不肯让邢波去。无奈,我只好和我小秦、小赵去,小贲,也就是小赵的女朋友和小黄留在医院护理病号。我们三个来到市消防队,开上两辆消防车就去找那些起火的地方。我们首先来到一家工厂,他们是仓库起火,我们在远处用泡沫炮一阵轰,竟然奇迹般地把火扑灭了。”
“首战告捷让我们信心大增,我们发现泡沫炮灭火很有效,操纵起来也很方便,于是又找来两辆类似的消防车,成功地扑灭两起小火。我们巡查了一圈,发现还剩一处起火点。那个起火点燃烧的很厉害,我们用泡沫炮根本无法扑灭,还差点没有伤到我们自己。没有办法,我们只好放弃,并做好撤离省城的准备。没想到大火烧了一夜后,竟然自行熄灭了,真是上天保佑。后来我们一分析,应该是该起火点在设计时就考虑了防火距离,只要没有风,就应该是自燃自灭的。”
“没有了火灾的威胁,我们安生两天。那五个病号的身体状况虽然很糟糕,但仍奇迹般地挺过来了,也能下床活动了。就是小王特殊一些,他的头部开始莫名其妙地肿胀起来。我们很为他捏一把汗,好在他虽然头肿,可是不发烧其余四人都是高烧不退。”
“这五个人都是望江大厦的保安,灾难发生时在一楼值班。小赵和小贲两人非常后怕,说就差那么几层,险些和他们一样。那五人说那些死掉的同伴主要是在发现外面撞车时出去看了一下,估计就是看那一下子被辐射严重的,否则也应该活下来的。不过现在这么遭罪,还不如当初也出去看看车祸现场,从而死的痛快一些。”
“邢波妈妈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她见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辐射症状了,便提出离开医院,说整天看到死尸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也有离开医院的考虑,心想这些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届时染上瘟疫,可一切都完蛋了。可是去那里比较好呢?我们议论了一番,邢波提到这里,说他已经在这里购买了会员证,曾经来过这里几次,而且一周后这里就要正是对外营业了,各项措施都很完善,很适合居住。”
“我们一听,这主意还真不错。我和邢波、小赵三人来这里实地考察一下,见四周都是空地,足有一千多亩,即使将来尸体腐烂,这里也能够有个隔离和缓冲的地带。进入会馆后,我们发现除了几个保安以外,就没有什么尸体。邢波解释说会馆正在外地培训员工,所以这里很空。我们把尸体运到城里扔掉,又仔细检查一圈,发现没有其他尸体了,便开始往这里运送各种生活物资。”
“会馆有独立水源,有自备发电机,可以说与省城是相对独立的。就是周边环境看起来有些凄凉,原来的绿地全部都成荒地了。这时省城里面的尸体果真开始腐烂了,我们赶紧又抢运了一些物资,准备往这里搬。正当我们收拾差不多时,那些农民工回来了一些。”
“他们在医院找到我们,说他们离开省城后,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客运力量,无论是火车还是汽车都全面瘫痪了。想开车回家,可惜没有人懂得驾驶技术。有人说要步行回家,可是大家说如果那样的话,回到家亲人的尸体早就烂透了。后来有些人搞自行车,说可以骑车回家,结果很多人就结伴走了。剩下一些家里离省城比较远,试探着骑了几天后,感觉真骑车回家要一个月左右。见周围的环境变化得那么快,植物全都死亡了,心里就更加恐惧,犹豫了一阵子后,于是决定回来找我们。”
“他们找到我们时,我们正准备搬家。他们也想去,可是邢波妈妈跟他们吵了一架,说全城起火时最需要他们,结果他们却走了。如今大火好不容易扑灭了,他们却来摘胜利果实了。我在一旁听得糊涂,扑火时跟她母子俩没有关系,怎么反而成为攻击农民工的佐证了呢。不过当时我是赞成邢波妈妈的话,心里也有些讨厌这些农民工,觉得他们很犟,又不讲卫生,所以就默许了邢波妈妈的话。”
“小赵、小秦他们几个见我没有表态,也跟着冷冰冰地对待这些农民工。这些农民工的犟劲又上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会馆条件有多好,便一赌气走了。小黄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告诉他们,暂时不要住在城内了,尸体马上要大规模腐烂了,再留在城内可能染上瘟疫的。她建议那些农民工去郊区。这时邢波妈妈怕小黄说出我们的去向,便让那些那些农民工去省政府第二招待所。那些农民工一听可以去他们平时都不敢想的地方,觉得很刺激,于是很快就走了。小黄叮嘱他们最好就不要再走了,然后把第二招待所的地址写在省医院门口,以方便以后赶来的其他农民工。”
“省政府第二招待所是我们曾经讨论的地点,与目前的高尔夫会馆完全是两个方向,也是位于郊区。与会馆相比,那里的条件虽然好,但里面的人员,其实也就是死尸比较多,仅靠我们自己清理起来肯定费劲。但那些农民工应该没有问题,这次回来的有男有女共三十多人,完全可以打扫干净那里。想到他们能有个好住所,我们也觉得心里很安定。”
“我们两边从那时起就不联系了,由于省城太大,即使我们进城收集物资时,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随着死尸开始大规模腐烂,我们就不敢再进城了,也就没有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了。”
“我们在会馆这边平静地生活,五名病号的状况依旧时好时坏,不过基本生活还能够自理,就是不能劳动。邢波妈妈总抱怨养了这么一批拖油瓶,可她又不敢离开我们。她知道邢波的生活能力不行,比那些病号强不了太多。我虽然讨厌邢波妈妈的碎嘴,但她做饭很在行,同时还能够管住邢波。邢波虽然流里流气,可是很聪明。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倒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这种平静的日子在一周前被打乱了。全城苍蝇大爆发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同时,我们还遇到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