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无语片刻,对那些纸条上的内容有点好奇。然而很快想到自己的决定,想到自己和那个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心又硬起来。
“我和陆总……我和陆总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出去乱说。”
小刘忙狠狠摇头:“我从来没说过!我……我绝对不会说的。”
许亦然没觉得有多信任她,但看到自己的助理因为自己离开而哭泣,又觉得心头不忍。
想起来他并没有好好看过陆文桥的神情,也没有多么关注他的表现。自己说出分手的时候他是震惊的,随后是挽留,然后是哀求。
许亦然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照片都带走了。陆文桥还想陪着他,载他去医院,被他没什么情面地直接拒绝。坐上的士的时候许亦然忍不住扭头,看到自己爱了那么久的人呆呆站在小区的路边,站在一丛茂密的灌木身边。
陆文桥怕许亦然又说什么别的不好的话,根本不敢走过去,只站在单元楼外面的花圃边。午后的阳光依旧刺目,将他脸上寥落凄凉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许亦然突然心软,要不就……原谅他?
然而车子已经启动,拐过几棵白木兰,他再看不见陆文桥了。
辞职的程序人事那边很快就走完。陆文桥已经交待过特事特办,不用根据合同要求许亦然提前一个月提出,而且给了十分优厚的补偿金。许亦然揣着那几万块钱,到银行里办了一张卡,把钱全都存进去,将卡放在信封里,还附加了一张纸条拿回去给小刘,告诉他转交陆文桥。
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许亦然离开办公楼的时候有些惆怅。
小刘问得好,他准备去哪里呢。
然后又想到,自从那日楼下一别,他就一直没看到陆文桥。陆总消极怠工,公司却还运作得井井有条。许亦然觉得他不在很好,否则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日一时的心软令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想到陆文桥脸上也会出现那种凄怆神情,就再也无法硬起心肠跟他说那些明知会伤人的话了。
然而走到路对面等车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抬头看向陆文桥所在的那一层。
为什么不在呢。他怀着无法明晰的怅然,带着自己的资料坐上了出租车。
接到小刘电话,知道许亦然给自己留了纸条,陆文桥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坐在他床边正在絮絮叨叨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失恋千万不要哭那么久的孟白一惊,手里的半只苹果差点掉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孟白见他激动万分,忙捏着他脸大吼,“冷静!”
陆文桥很快装作冷静,让小刘拆了信封,看许亦然写了什么。
孟白说你有病啊,这种私密的信件能让别人念吗,万一你那位在上面写了些不方便给人看的话……
然后他就看到陆文桥满脸激动一分分褪尽,又恢复成了半死不活的颓废样子,卷着空调被坐在床上。
“……写什么了?”
“一张银行卡,和银行卡密码。”
孟白霎时想笑,忙控制住自己。
陆文桥现在在陆家的大宅里,几天都闷在房子里不出门,被爹妈问起也不吭声,最后才讷讷说一句“我失恋了”。他妈激动坏了,给自己其他几个儿子打电话说你们弟弟啊居然失恋了啊天哪这是长大了啊我太高兴了媳妇儿们快过来陪我打打麻将,陆文桥的父亲还略有良心,联系孟白让他去劝劝陆文桥。
孟白人没劝成,倒是明白了一件事:真正栽进去的不是那个人,是陆文桥自己。到头来,主动权还是始终握在人家手里。他想说些什么话讥讽一下陆文桥,坐了快一日,越看越觉得陆文桥可怜。
“你就这样放人走了?”孟白问。
陆文桥坐在床上,有些呆滞:“不想放。可是怎么办,我说对不起,他完全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