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时候他出国了,在美国读高中、读大学。卢星海就读的高中和他相距不远,卢星海又是个爱带着朋友一起疯玩的人,两个人在异国他乡的金发小男生身上第一次尝到了男人的滋味,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有一次参加完派对,他坐在卢星海的车里打盹。欲`望被大大满足后陆文桥有了些倦意,在派对上他玩得很开,身下压着的人换了三四个,可惜当时喝得有点多,又磕了药,根本想不起那些人的模样。卢星海一路哼着歌,跟他说起刚刚自己操哭了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那男孩又哭又抖,连声哀求,喊他哥哥。
“对了,这让我想起个人。”卢星海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班的那个眼镜仔么?”
陆文桥愣了一下,笑道:“谁啊?你们班那么多四眼,谁记得住?”
卢星海啧啧嘴:“就是那个常常被我们揍的四眼。你别说,我刚刚有点想起他。他其实长得挺不错,很白,一看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嫩雏。”
车子拐了个弯,陆文桥住的公寓就在前面。当时他和卢星海即将高中毕业,数年前的羸弱身影已经快要在陆文桥心里消失的时候,又被卢星海说得勾了起来。
“当时不知道这么爽。”卢星海冲他挤挤眼睛,“早知道我们哥俩轮他一回,尝尝味道。”
陆文桥后来想,幸好到了,他必须下车了。否则他可能会挥拳给卢星海一顿饱揍。
眼镜仔并不是他陆文桥的什么人,但却是他真正碰过的第一个对象,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他无法忍受那个总是带着讨好和感激注视着他的人,被卢星海如此下流地谈论着。
那是陆文桥短暂的初中生涯中很奇妙的一块。他当晚做了个梦,梦见眼镜仔坐在一棵特别高的树下,阳光照亮他半张脸,笑得很稚嫩。他走过去摸眼镜仔的头发,很软很温暖。眼镜仔问他你做完作业了吗,我做完了,给你抄。他恼怒地说我懂得做,不需要抄,你他妈别小看我。眼镜仔也不生气,笑得眼角弯弯。
陆文桥醒了之后又想起卢星海的话。他确实长得很不错。
在杂物房外的那一次之后,两个人又在那里见过几次。陆文桥觉得自己有些欲罢不能,眼镜仔很少说话,但喘气的声音又细又轻,像是拼命地压抑着,又忍不住从唇缝里露出一些欢愉的端倪。
他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怎么做,但两人最多也只是抱几下,互相帮对方弄出来而已。眼镜仔有时候会试图亲他,但陆文桥总会避开。那人就懂了,带着怯意笑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本来一直到他离开为止,一切都应该这样持续下去,青春期莫名的小骚动,突如其来的醒悟,和躁动不安又勉强控制的情动。
卢星海知道他喜欢男人之后总是时不时要开他玩笑。真真假假的,周围人听了也就笑笑。那时候陆文桥在他们那帮人里的角色大概有点类似小丑,而且是个试图努力学习的怪异小丑。好在小丑很识大体,很贴心,他们谁都不讨厌他。
卢星海值日的时候照例让眼镜仔帮他做。他坐在窗台上,长腿搁在桌子上,跟窗外的陆文桥等人聊天,顺便监督眼镜仔干活。他问陆文桥有没有摸过别人的鸟。陆文桥犹豫了一下,说摸过。
爽吗?卢星海猥琐地笑,其余人也一脸类似的表情。
陆文桥当时飞快看了看正在擦黑板的眼镜仔,笑着说好恶心,脏死了。
他们全都哈哈大笑。陆文桥瞥见眼镜仔擦完黑板,提着垃圾筐去倒垃圾。他脸色很平静,没有任何波动,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不小心被卢星海伸腿踢了一脚,居然还灵活地避开了。
陆文桥觉得手心又热又黏。
后来他就走了,也没有告别。心里大概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事,如果真的要郑重其事地告别,反而不太妥当了。
他在车里抽完一支烟,又点起一支。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天。
车窗被敲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