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旦这一身自少练成的功夫在这时显示出真正的实力。
他的腰马就像一张弹弓一样爆发出强大弹力,虽然身着铁甲,但一弹之下又翻身向后,他的腰身带动双臂,大汉本来制着他的双手,但给他一扭之际,乏力松脱,反给迎面而来的几件兵刃劈开了几个血洞。
司马旦一跨步踏着敌人插在大汉身上的兵刃向前,将面前三人斩于刀下。
匈奴在西城本已破门而入,但这时反给大月兵切断了退路,其他三个方向的匈奴本来已放松压力,企图集中在西城突破,哪知这时城头又给大月士兵占回上风,大量檑木滚石从高而下,打得城下的匈奴哇哇大叫,本来给匈奴解下的一些守城武器纷纷再上架,一锅本来已烧得滚烫的油向下洒去,攻城的匈奴登时死伤惨重。
由于以为城门已破,很多鲜卑人即使是赫连的嫡系,这时以为争功的时刻到了,攻城时争先恐后,挤在一起,使得檑木、巨石、箭矢、滚油等守城武器成为了杀人的魔王,尤其是滚油过处,不单直接烫死无数人,还使得城下滑溜灼热,后来者一滑之下,又跌倒在滚油之上,直直给煎成烂肉。
赫连在城下看到自己的部族竟然遭受到这样致命的打击,只恨得说不出话,但如果自己的部族给削弱,原来臣服自己的其它部落也会生出二心,这时他不敢不按着自己的暴怒,下令鸣金收兵。
有其他部落将领大怒:“大汗,现在收兵,我们进入城中的族人都会死干净,况且城内已有接应,为什么现在停下?”
赫连用鞭指着城头:“你还不知么?他们在城上设了伏兵,所谓破城,只是中计,如果进了城中的匈奴真的有用,便不会给他们放下铁闸,再攻下去,死的人只有更多,今天先到这里。”
事实却是,先进城的匈奴完全没有想过要帮后面的人进来,他们以为城已破,恨不得后面的人进得慢一点,于是这些人只管冲向城内,以为可以抢多点财物,有些人甚至已在**妇女,所以当他们听到鸣金收兵时,才如梦初醒。
对于陷入城内的匈奴来说,高大的城墙成为逃命的紧箍咒,现在他们发现,不止是大月士兵,即使是大月的人民,都成为他们的猎人,一时之间,他们成为人海包围中的猎物。
“投降不杀!”
攻城匈奴退去后,一队队的大月士兵在城内到外扫荡,将还没有死而投降的匈奴集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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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旦最关心首先投降的汉人奴隶,急急会见了他们推举出来的长老。
左庸很快将名单交上,竟然有一千二百四十人,其中一百八十三名妇孺,其余的都是奴隶中的精壮。
一名三十岁名为文强的代表哭着诉说:“老人早就捱不过死得差不多了,这些小孩都十几岁了,太少的不是被杀,便是在途中捱不住,女人们都……都……”他一边用袖拭泪,一边已说不下去。
司马旦沉声说:“乱世之中,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左公公,我命你为督军,高淳为左游击,牛田为右游击,将这一千人立刻武装起来,教他们杀人的方法。
“文强,还有多少汉人在匈奴手上?”
“不知道!但最少上万人,我说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精壮。”
这时,龙耳报告:“俘虏的匈奴共二百七十三名。”
“都是鲜卑的吗?还都是奴隶?”
“有鲜卑的,也有铁弗和党项的,不过这些能进城抢功劳财宝的都已不是匈奴奴隶,都是真正的族人战士。”
司马旦大喜:“知我者龙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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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马旦在城头向赫连喊话,赫连亦到城下,冷眼看着城头之上。
“赫连,我问你,你们族人,平均每人有多少奴隶。”
赫连傲然:“我们的战士饶勇善战,岂能没有十多二十个奴仆?有的更多,上百也不希罕!”
“好,这里有二百七十三名匈奴人,我要换一万名晋人!”
“哼!天下有这等大话?亏你还是大晋太子,竟说出这么可笑的话!”
“我们晋人,乃是天下最大的部族,死几万,几十万人还是那么多,但你们的族人战士却极为珍贵,死去几百名,可能一个部族就要灭亡,所以你看,昨天攻城死在前面的大都是奴隶,城头破了他们才上来争功,况且他们每人有二十名奴隶,用奴隶换主人的命你们还不是赚翻了?“
赫连默然。
“你不同意,我叫他们在城头吩咐家里的女人将奴隶都拿来换,如若不从,一个个在这里推下去,看看你部将族长们会不会同意你的说法。”
那些奴隶,的确都是私产,谁想用来换自己的性命,族长都不能阻止,何况昨天的事,现在族内还认为自己的指挥害死了众多族人,赫连也不想再开罪部将,只能将这个决定交给各部落头人。
交换人质在草原是最普通的事,但现在司马旦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众人了一整天讨价还价,才最终得出结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