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安能猜出此人的身份并不意外,如今能证明海棠身份的人只有她的乐侍音容。
江渔说:“不是我找的。”
宋长安微微挑眉。
“她自己找我的。”
·
海棠娘子的乐侍音容。
她的模样堪堪秀美,却以另一种方式名动京城——犹如天籁的嗓音。
所以其实无须掀开帷帽也能自证身份,她一开口,没人再质疑。
江浪终于露出近乎慌乱的神情:“你.......”
音容冷冷一笑,并不看他。她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抬高举过前额,让所有人都看得真切。
“这块玉佩!当真一模一样......”
“上面刻着.....‘婉’和‘文’?这也不是海棠娘子的字啊......”
“可音容是海棠的乐侍,总不会拿别的东西顶替吧......”
文玉不顾周围的喧杂,直直盯着音容,道:“可否让我一观?”
音容警惕的看他。
文玉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换了旁人早就甩袖离去,如今却把姿态放得极低,近乎于哀求道:“或是远远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音容这才把玉佩送到他面前。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眶泛起红晕,深深望了江浪一眼,慎重认真的开口:“我知道了。”
音容无从追究文玉的异样,她收回玉佩,环顾四周,开口道:“这便是海棠娘子随身的玉佩。公羊家获罪流放,姑娘年纪小逃过一劫。为了活命,姑娘入了乐坊。我们在乐坊站稳脚跟,姑娘与一户好人家私定终身。眼看日子就要好起来,没想到江浪不知从哪得知黄金的消息,用好些手段把姑娘抬进府,拿了傍身钱却嫌我们脏,连最下等的女使都能踩在她的头上......那天晚上,若不是我放火烧府,恐怕没有命站在这里!”
音容脆丽的声音如泣如诉,在座的宾客无不惊骇万分。
江月垂下眼睑,这枚玉佩是江渔在一团烂泥里找到的,江宝儿的确看不上他们的破烂,抢去玉佩只为了折辱他们。
思及此处,她攥紧了腿侧的拳头,强迫自己冷静,道:“这便是我听到的,所以父亲......”
她看向面红耳赤的江浪:“我要向您讨个公道。”
‘啪!’
江浪猛地把茶盏摔到地上,颤抖着手,呵斥:“住口!你.......”
“放肆。”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阴郁的声音。
众人纷纷看去,只看到太子赵凌面露沉郁,冷冷盯着宴席中央的人:“我究竟是来吃席的,还是看你们开堂唱戏的?”
看戏不比吃席有趣?
宾客们不约而同的露出失望神情。
吃瓜一半强行终止,这是堪比出恭叫停的难耐。但叫停的人是赵凌,在场谁敢不给面子?